单薄的身子显然已经到了极致，血污的双手，正颤颤巍巍的撑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

“咚！咚！咚！”

女子一张小脸全是鲜血和黑灰色的污垢，完全看不清容貌。她不停地向季星薇磕着头，样子卑微到了极致。

季星薇闭了闭眼，死死攥紧拳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

“你可知，你自己如今都已经生死难料，如何当牛做马报答我？”

女子闻言，呆呆的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绝望。眸光瞬间黯淡了下去。泪水倾洒而下，与她脸上脏污形成了一道道污痕。

“我现在就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跟我走，要么我走。”季星薇冷目看着她。

女子还未说话，不远处那个笼子里的人动了。她艰难的抬起头，拼尽全力发出声音:

“姐……姐，你走吧，我……不行了，即使跟你出去，也怕是活不成了。不要管我了，再待下去，你也要没命了。我……不怨姐姐，来世，我们……还做姐妹。”

话音一落，她就用尽全力，准备咬舌自尽。地上的女子突然爆发，哀嚎一声，向着笼子的方向爬去。

“住口！妹妹，妹妹不要……”

奈何笼子里的女子心意已决，脏乱的头发披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对着外面的姐姐温柔一笑，眼里尽是不舍。

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再次准备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头。季星薇叹了一口气:

“行了，别争了。我带你们走。”

姐妹俩一愣，王小四低头啜泣，壮汉挑了挑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长期混迹在这种地方的人，看人的眼光又怎么会错。第一眼，他就看出了季星薇的不同，她的身上，有着难能可贵的心软和慈悲。这样东西，在他们这个黑市，极其罕见。这也是他对她格外有耐心的原因。

毕竟，谁也不是天生爱做坏人。

主动提那妹妹，也是想着做个顺水人情，将那碍事的玩意儿推出去罢了。

刚刚，他也看出来了，季星薇只是试探敲打那对姐妹罢了。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夫人大恩大德，我们姐妹没齿难忘，从今以后，我们愿意随时随刻，为夫人献出自己的生命。”

姐妹二人喜极而泣，高兴的语无伦次。

王小四上前道:“好了，夫人从未打算不管你，刚刚也只是试探你罢了。”

“还能走吗？”季星薇问女子。

女子咬着牙，拼命站了起来，一开始身子还有些摇晃，但没一会儿也算勉强站稳了。“能的，我这就背上妹妹跟您走。”

刚准备回头，王小四就连忙开口道:

“你们若是不介意，我来背她吧！”

姐妹二人一听，顿时泪眼婆娑，急急摇头表示不介意。于是，王小四就背起了笼子里的女子，丝毫没嫌弃她满身脏污。

季星薇爽快掏钱，带几人出门。

走了没多远，突然，季星薇停下脚步，转身双手抱胸，目不转睛地看着瘦瘦高高的少年，看的对方心里直发毛，但她还是没说话。

“姐，姐姐……”

少年茫然地开口。季星薇冷冷一笑，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