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这样能闹?”
白棠只觉着耳边的人声无比陌生,她心底惊愣,便清醒了几分。
指尖一紧一松地抓握,缓慢地眨着眼,侧过小半边脸来偷偷瞧,自以为隐蔽,实际明显极了。
“……这是谁?”
注意到跪在不远处的春桃,这话是朝她问的。
春桃冷汗直下,连忙告罪。
主子的胆子也忒大了!
“小姐,这是陛下……”
白棠这回听清了。
她进宫前被再三提醒过要懂规矩,尽管现在身上难受着,还是努力撑着手,乖乖从床上爬了起来。
也顾不上穿鞋或是什么,下床时还不小心被被子绊得趔趄了下。
踏在实地上觉着头重脚轻,白棠的表情还是懵懵的。
“见过陛下……”
见她像是站不稳,魏辛下意识伸手欲扶,手伸到半路,却见少女“扑通”朝他行了个大礼。
“砰”的闷响,春桃眼睁睁看着白棠摔下去,不由惊呼,连忙去扶她。
刘应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帮忙,
“哎哟!小姐这一下可摔得重!”
魏辛站在那,未收回手来,沉默地看着指尖沾上的几点热泪。
刚才在慌乱中他也扶了一把,应该是那时候沾上的。
“去取金疮药来。”
魏辛也顾不着那么多,是他没扶住才让人摔了下去。
看着细皮嫩肉的,膝头怕是青紫了。
一撩长袍便大刀阔斧坐在床边。
白棠咬唇憋泪,微偏着脑袋躲开男人的视线,攥着被角,恨不得吧这副丢人模样严严实实地藏起来。
也不忘哽咽着解释:
“我,我在席上坐得太远,未见陛下真容,这才失了礼数,还请陛下恕罪。”
她一向是被宠着让着的,除了进宫,哪还有这样低三下四的时候?
真烦真讨厌!
按这的规矩,岂不是这皇帝探一次病,她就得跪一次?
魏辛是见过白棠娇蛮任性的模样的,也能品出这双漂亮眼眸中的不满和埋怨。
她惧怕自己,惧怕他的权势,瞧这形态,倒也是真,那些犯上之话,怕才是她真正想说的。
可到底还是刚及笄不久,被宠惯了,孩子心性,单纯,没什么实打实的坏心眼。
魏辛对这类人一向宽容。
待到金疮药送到,春桃上前来,撩开裤脚就要帮主子抹上。
可稍微碰上那处白棠便又要掉出更多珠子来。
魏辛背对着床帏回避,那抽噎和吸气声尽数落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