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吹奏者力气不够了。
每当声音一断,贺兰芝就赶紧拿起树叶,与那声音一同合奏。
但她顺着声音找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吹奏者究竟在什么地方,直到夜风一刮,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后花园。
“小晨!”
“你到底在哪儿?”
无论她跟着声音走了多远,那乐曲声就是一直不紧不慢地在她耳边围绕。
近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
“嫂嫂?”
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贺兰芝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就连对面吹奏的长相依,也突然断开。
祝武霖一身白衣站在夜色中,脸颊酡红一片,满身酒气:“嫂嫂在寻什么?”
“没什么,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吧。”贺兰芝见他醉醺醺的,就不想招惹他。
她转身就想离开,可谁知祝武霖却跌跌撞撞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方才分明听见,嫂嫂好像在叫什么小晨?”祝武霖勾了勾唇角,“难道是我听错了?”
贺兰芝并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现在贺兰晨的情况她还没有摸排清楚,更不能轻易将这些事情说与其他人听。
她冷冷道:“小叔听错了。”
“哦?”祝武霖打了个酒嗝,“还以为嫂嫂夜里寂寞,半夜在后花园里与哪个小情郎私会呢。”
贺兰芝眉头一皱,却见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一缕秀发:“嫂嫂,你真香啊。”
“你松开!”贺兰芝打掉他不老实的手,顿感危机降临!
祝武霖也不恼怒,只嬉皮笑脸的收了手:“嫂嫂,这偌大的相府,都未有你的容身之所。与其跟那些小厮护院在一起……”
“不如跟我在一起。我比我那死鬼大哥会疼女人多了,待我考取功名,这相府的一切都是我的……”
贺兰芝秀眉紧皱,祝家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祝武霖痴痴傻笑:“今夜,嫂嫂就与我做一夜夫妻可好?”
他说着,就要推搡着想把贺兰芝往假山里推!
“我是你嫂嫂!”贺兰芝急红了眼睛,“我是你哥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你这般糟蹋我,就不怕夜里你哥哥来寻你么?!”
祝武霖嗤之以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三天,我哥连碰都没碰你。”
“你……”贺兰芝心脏突突跳动,看来荆园有他的人!
祝武霖失去了耐性,眯着眼睛威胁道:“贺兰芝,若你不跟我,我就将你那奸夫挖地三尺也要挖出来。到时候,你就是祝府的罪人,要跟你的奸夫一同浸猪笼!”
贺兰芝双手被他钳制住,身子更是被他压在草地上,根本就挣脱不开!
眼看着那张醉气熏熏的嘴就要亲上来,贺兰芝慌忙说:“你确定要在这儿?”
祝武霖顿住了动作,咧嘴一笑:“嫂嫂难道不愿与我一同,天为被、地为床,做一对野鸳鸯?”
“这儿不是石头就是土,会硌疼我的。”贺兰芝眼睫微微颤动,眸光流转,就连语气也软了不少。
祝武霖心口一动:“那,去嫂嫂房间?”
“冤家!”贺兰芝娇骂道,“那园子里住了这么多姑娘,若是被瞧见了,你还要不要嫂嫂活了?”
听到这句打情骂俏似的称呼,祝武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好,好!”祝武霖连忙起身,“倒是我疏忽了,那嫂嫂,今夜可否去我房中一叙?”
贺兰芝抿嘴娇笑:“那你带路。”
闻言,祝武霖走在了她跟前,两人顺着廊桥前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贺兰芝荡漾在唇角的笑意早就化为乌有。
趁他不注意,贺兰芝倒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冲刺,一脚把他踹进了湖里!
扑通——
“跟池子里的鱼好好叙一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