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李氏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只觉得虎口仿佛都被人掐掉了二两肉似的!
指甲印已经由红转紫了,痛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偏偏又只能装作刚刚清醒:“我方才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
贺兰芝喜极而泣般擦了擦眼泪:“婆母,您没事就好,方才您晕过去了,儿媳还以为您中风了呢。”
祝李氏眼底几乎冒火,这贱人绝对是故意的!
“没事了就好。”祝奶奶见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也不敢再让祝李氏交出管家权了。
正当要放弃时,医女打开了房门。
贺兰芝连忙喊道:“陈大夫,你快给婆母把脉,她方才晕厥过去了,像是中风了似的。”
医女虽专治女子带下病,也懂得一些其他医术,她当即要上前替祝李氏看看。
祝李氏哪儿敢真让她查看,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香兰啊,还是让大夫看看吧。”祝成海捏着她手腕,把她从身后拉了出来。
医女见她面色红润,口角对称,没有一丝歪斜。而且还好端端的站着,连双手也没有蜷缩成鸡爪样。
她摇了摇头:“夫人不像是中风之人。”
几人都懵了,贺兰芝结结巴巴开口:“我见别人中风时,都是事发突然的晕倒呀。”
医女还是摇头:“夫人也许只是气急攻心,中风不是这个症状。”
不过,她还是指着祝李氏被掐到青紫的指甲印道,“如果是真的中风,这样掐确实能有效,因为。可是人真的晕厥过去,是怎么掐都醒不来的。”
除非,祝李氏是装晕的!
祝奶奶脑子很快就转过弯来了,气得恨不得捞起拐杖打她:“我就说你年纪还没到我这个岁数,怎么说中风就中风了。原来是装的!”
“老爷,我没有装晕,我刚刚真的忽然身体就不受控制……”祝李氏往祝成海身后躲避。
可现在,就连祝成海深邃眼眸中,也满是不赞许。
“李香兰,你闹够了没有!”
当着儿媳和外人的面,假装自己晕倒只为逃避问题,已经让祝丞相颜面尽失。
贺兰芝垂眸,医女更是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刚刚,是不是刚好撞破了什么深宅大院里的戏码?
祝李氏心里委屈得很,可偏偏今日所有人都只看见了贺兰芝如何贤惠,如何孝顺。
却就是没有看清她藏在可怜外表下的狠毒!
“送夫人回房,就依母亲说的做,什么时候抄够了佛经,便什么时候把府库钥匙再领回去!”
祝成海是真动了怒,祝李氏现在也不敢硬碰硬,只能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祝奶奶捂着心口,难受至极:“你看看你娶回来的,是个什么媳妇啊。当年我便说,京中权贵家的女儿,岂是我等能高攀得了的。江南府的高小姐性情温顺又知书达理,你又嫌弃她母家无权无势……唉!”
“母亲!此事已过去二十年了,你莫要再重提了。”祝成海搀扶着她。
原来,祝成海在江南老家,还有一段不可细说的情缘呐。
贺兰芝手中绞着绢子,心思却格外活络。
假使那位高小姐,忽然出现在京城与祝丞相相见……
那祝李氏岂不是要活活气死?
一想到这儿,贺兰芝差点忍不住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