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她道:“此次我赞同铭儿。”
易铭瞧见他姑母,立马哼哼唧唧的走过来,说:“姑母,我娘让我去做胥吏,让我明日就去上职,我不要啊!”
“放心,你姑母在,没人能强迫你。”易欢平静开口。
曹雅琴见到她,亦面露惊讶。
“欢儿,你可回来了!”
易欢对易铭道:“你先去把这身衣裳换掉,我与你娘谈。”
“好嘞!”易铭忙溜回房间去了。
易欢皱着眉,望向她嫂嫂,她问:“嫂嫂,林青裴为他找的这份差事,不妥。”
曹雅琴却道:“欢儿,你莫要因为与林将军置气,便看他哪儿都不顺眼,我知你在担心什么,可我怕啊,怕以后铭儿惹是生非,现下家里已经没有人能护得住他了,胥吏这差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有点实权在。”
“以后铭儿的儿子呢,孙子呢?子子孙孙都去做胥吏么?”
“可你叫他读书,他也读不进去呀,你瞧瞧,论语都背不全,更别说那些更难懂的策论了,他这副模样,你让他考科举,考到六十岁只怕也中不了的呀。”
“那我便养到他六十岁,我自个不吃不喝,都断然不会饿着铭儿,铭儿是我兄长独子,我自是对他寄以厚望,我父亲是大将军,我兄长是大将军,断无到了铭儿这里就去让他做一个小小的胥吏的道理!”
以前曹氏说什么,她都会听。
可现下,事关铭儿和易府的前程,断然不能如此轻率!
“欢儿,铭儿是我的孩子,你莫要与我吵,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出人头地,我只想他安稳过一辈子,真的,我受够了,你兄长是有出息,可结果呢?还不是死在了战场上,到头来连个为他收尸的也没有,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说着说着,曹雅琴便红了眼眶。
曹雅琴到底是怨易晟的,怨他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怨他没给她好日子过。
“出人头地又有什么用?与其每日都在搏命挣前程,我宁愿他做个普通人,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曹雅琴双目通红。
易欢咬紧了腮帮子,她问:“嫂嫂,你觉得我父亲和兄长为保家卫国而死不值是吗?”
“可是嫂嫂,倘若没有我父亲和兄长那样的人在前线拼杀,平民百姓又哪来的安稳日子过!我永远以他们为傲!”
就像晋渊,永远以他母亲为傲。
即便小时候父兄不曾归家过几回,可每次听人奉承她父兄,说她父兄是了不起的大将军,易欢都会与有荣焉。
她的父兄就是很了不起,是堂堂正正的大将军。
曹雅琴别过头,说:“欢儿,易铭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他以后做什么,不说他现在这性子了,即便他学有所成,我也不愿他如他父亲那般。”
“铭儿还小的时候,您纵着他,将他养成了骄横的性子,与他相反,我很听您的话,可我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嫂嫂,这是我第一次忤逆您,我不允许,我不允许铭儿去做胥吏,更不用说这差事还是他林青裴给铭儿谋来的,他林青裴心存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么?”
“他就是想废了我们这一脉,叫易家人再入不了南营,这真是为铭儿好吗?嫂嫂莫要被人利用了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