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连一眼都没有施舍。
门外响起叩门声。
北冥风快步走过去,拉开门。
影卫碎骨看清开门之人,随之抱拳行礼:“属下拜见十王爷。”
北冥风刷地打开折扇轻摇,让开一条道。
碎骨走进来,抱拳禀报:“主上,那人昨夜进了温府,没有出来。”
北冥风合上房门,坐下来奇怪地看着碎骨:“这人不是被本王打成重伤了吗?”
“回十王爷,此人进去后,便销声匿迹,气息全无。”
北冥风来了几分兴趣:“这小小温府,竟然内藏乾坤,倒是令人小瞧了去。此前不显山不露水,难不成最近有什么大动静?”脑里突然闪过,楼下大吵大闹的女子身影,自言自语一句:“难不成和她有关?”
北冥夜合上古籍,“暗中查探温桑晚。”
碎骨应声:“是。”
北冥夜起身淡漠吐出一句:“不得打草惊蛇。”
碎骨应声。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的温桑晚,此刻正在醉霄楼二楼包间里,大快朵颐。
阿兰时不时布菜,看着小姐拿着鸡腿毫无形象的模样,忍不住道:“小姐,您慢点,没人抢食。”
温桑晚胳膊肘推阿兰,“别管本小姐,坐下,陪本小姐一起用膳,这是命令,不得违背。”埋头继续吃着美食。
真不是她想这么粗鲁,实在是在京城走了大大小小药铺,累成狗,换谁来都得饿得吃下一头牛。
阿兰被小姐这举动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阿紫什么话都没说,听令坐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起来。
温桑晚赞赏目光看着阿紫:“阿紫,真棒。”
阿兰见状,像被主人嫌弃的小猫儿似的,立马坐下来,拿起碗筷,不过临坐下前,还不忘给温桑晚添一碗热汤。
温桑晚啃了一只鸡腿,感觉没那么饿了,拿着手帕擦拭,满意地看着两人,在她眼里虽没有主仆的观念,不过在古代,主仆思想根深蒂固,且是如此忠心不二护住的,她怎会亏待了。
记忆里,全是两人与李香兰抗衡,对付府中想暗地使绊子的恶奴。甚至有时候在温浅浅唆使下,原身让两人去做离谱,哪怕是过分无理之事,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离开,或生出叛走的心。
明明只比她大一岁,平日一直不离左右,一身本事又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温桑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阿紫,你这身武艺从何而来?”
阿紫放下手中筷子,咽下口中吃食后,应答道:“兄长每月都会来检查。”
“兄长?”
阿兰放下筷子,接过话:“小姐,就是那个地方,有位兄长每月都会来,检查我和阿紫,课业是否完成。”说到这里,眉头皱了一下,“昨日是月末,不知为何兄长没有来,这点倒是奇怪。兄长一向严明戒律,不是失约之人。”
温桑晚内心咯噔了一下,不会是那枚玉佩的主人吧?有点心虚但不多,开口问道:“身上有什么信物吗?”
阿兰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起身走到小姐身边,双手递上。
温桑晚接过玉佩,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差点没接住,这是昨晚她用隐匿符换走的玉佩,那个倒地的男人该不会……,把玉佩还给阿兰。
“那个……我好像见过。”
阿兰将玉佩收好,不明白小姐这句话的意思。
“那人重伤倒在院外,我以为是哪家的眼线……”
阿兰瞪大眼睛,捂着嘴:“小姐,您不会把兄长杀了吧?”
温桑晚咳了一下,“应该不会吧!早上出院子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还有气息。”
阿紫抿唇皱眉。
温桑晚起身,“走吧!这饭食吃不成了,回去看看情况。”
三人匆匆离开醉霄楼,赶回温府。
温府现在更热闹了,全是温桑晚请来的大夫,全在正厅聚集。
李香兰看着正厅内不下三十位大夫,眉心突突直跳,她本以为那个贱人顶多请一两位大夫回来,没承想请了这么多,浅浅的事情肯定也让温桑晚那个贱人宣扬出去了。
真恨自己为什么要心慈手软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夫人,我们是应大小姐邀请,来给二小姐看诊,您看……”其中一位大夫等得不耐烦,出言道。
这人开口,其他大夫纷纷附和,若不是看在给银子的份儿上,谁会无聊地来这里等着。
“是啊!王大夫说的是,我们皆是大小姐重金聘请来给二小姐看诊,夫人何时让我们诊脉。”
“听大小姐说,二小姐口舌生津外溢,这是暗疾发作,耽搁不得,早些诊治,会好得快些。”
一群人出言大致意思都是如此。
李香兰越听越憋着火气,对温桑晚的恨意更上一层楼。眼下情况,她怎么做都不行。若拒绝,这些大夫回去指不定,暗地里嚼什么舌根子。若不拒绝,女儿暗疾发作,名声也毁了。
往后要如何面对太子殿下,又如何进东宫当王妃?
为了浅浅,此事不能这么草率处理,该死的贱人,竟给她添堵,看来得加紧送出府了,不能挡了她女儿的道,换上得体笑脸:“各位大夫,小女今日的确身有不适,不过女医已经瞧过,并无大碍,晚儿心疼妹妹,焦急了些,今日让各位走一趟,着实也辛苦。”
侧身对身边的嬷嬷道:“给大夫们赏些,辛苦走一趟也不易。”
正厅的大夫们一听,心里乐了,不用出诊,还要白拿,这等好事,一年也落不到几回。
有人站出来拱手道:“夫人,大小姐寻我们出诊,一百两诊金,听大小姐口述,事态紧急,让我们前来,这诊金……”
李香兰闻言,差点吐血三尺,暗骂温桑晚这个该死的贱人,隐忍对着嬷嬷道:“让管家支付大夫诊金。”
这事情还得是温桑晚出手,跑这些大夫面前哭诉,各种演技要救妹妹,承诺到了府上,瞧了温浅浅的病,不管治疗如何,都会支付百两诊金。
李香兰强忍怒气,笑着送走府中大夫。
温桑晚走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三五成群的大夫,笑着打招呼,看每个大夫脸上的笑意,她就知道,李香兰一定憋闷吐血,还得乖乖地支付诊金。
刚跨进大门。
陈嬷嬷阴恻恻地声音在一侧响起,“大小姐,您回府了,夫人在主院等您很久了,还请大小姐随老奴走一趟。”
强硬语气,带着不商量余地,仿佛温桑晚才是个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