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带着喻染到隔壁的包间,进入包间又打开里面的一扇暗门,原来暗门与旁边的包间是相通的。
西早为了不发出扯椅子的声音,抬高椅子再小心翼翼摆放好。
喻染随意往椅子上一坐,一手搭着桌沿,抬高一条腿支撑着手臂,甩甩手示意信一可以出去了。
信一不便出来太久,久了怕是对方察觉。他见这里隐蔽,他们的位子被屏风墙遮得严严实实,屏风对面的人是瞧不出后面有人的,才敢放心回到原来的包间。
屏风另一边的包间里又是一番情景,几人交谈的声音清晰地落入喻染的耳中。
覃则休双腿叠交慵懒地靠在皮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喻染新送他的仿文玩核桃,大小只有钢珠一般大,细节却十分精细,要费不少耐心和功夫。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面前的两人,一个流里流气,一个气质不凡,一看便知不是一个路子。
弘星的当家人千扬,覃仲没接手鲲鹏派之前他曾待过几年,离开后凡事都与鲲鹏派对着干。
千扬一身花衬衣,骨瘦如柴,整个人斜倚在沙发上坐没坐相,完全没有在别人地盘的自觉,“覃小爷,今个儿我可是把生意给你送上门了,不接可是你的损失。”
“小钢珠”在覃则休指骨分明的指尖转来转去,他肩膀抖动了几下,低笑道:“哦?有这么好的生意千爷怎么不留着自己做,非要大早上来我聚馨坊。”
千扬也算是老江湖了,年纪也比覃则休大了十多岁,话里有话他不会听不出来,大笑两声说:“大生意当然要分享,我一个人没那么大胃,吃撑了可不好。”
“生意嘛,自然要有酒有美人才尽兴,千爷和您的这位朋友来的可不是时候。”覃则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只是面上不宜撕破脸。
千扬笑呵呵起身,枯瘦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他走到覃则休面前,居高临下,“小爷这就不给我面子了,好歹咱们也算出身同门。虽然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我如今称你声小爷,但论辈分你还得喊我声叔。”
叔?
笑话!
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喻染隔着屏风冷笑。
覃则休没因千扬靠近就有所动作,依旧保持姿势没动半分,他的视线也专注在指间的“小钢珠”上,微垂着头,“千扬——”
千扬许是没料到他会直呼其名,下意识瞥了眼一直坐着没出声的慕亦帆,愤怒顿时染红了眼。
只是千扬刚想伸手揪住覃则休,慕亦帆就开口了。
“千扬,原来你是这么谈生意的。”
接连两次被人叫全名,还是比自己小上许多岁的小辈。
千扬虽恨得牙痒痒,但慕亦帆他不好得罪,毕竟来这儿的目的还没达到,只好忍气作罢。
慕亦帆一身商务西装,左腿叠放在右腿上,又十指相扣放在膝盖上,从进门到现在他都在细细琢磨覃则休,只可惜对方藏得深,看不出究竟心底里如何盘算。
覃则休不给千扬面子,但却给足了慕亦帆面子,他命信一亲自为慕亦帆上茶,“慕副总是吗?”
慕亦帆微微颔首,目光盯着信一将青瓷盖碗放置身侧的桌几上,殊不知一系列的行为落入覃则休眼里。
覃则休微微勾唇,“慕副总尝尝,是藏雅轩今年的新茶。”
品茶之人都知道藏雅轩的茶是出了名的好喝,清香满溢,清和鲜甜,回味无穷。
慕亦帆端起茶托,掀起茶盖在鼻尖轻嗅茶香。
覃则休淡笑开口,“说来也巧,前些日子另一位慕副总也曾来藏雅轩喝过此茶。”
慕亦帆喝茶的动作顿住,停在嘴边好几秒才继续喝了第一口,随后放回桌几,“覃小爷和那位慕副总谈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