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培城用拐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慕今莱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你父亲回奥地利之前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慕今莱刚一入座,慕培城浑厚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我找喻染谈过了。”慕今莱拘谨地坐着。
慕培城言语满是严苛,“所以结果是什么?”
慕今莱咬紧下唇,努力组织语言。
“谈崩了?”慕培城的一句话让慕今莱更加紧张起来。
慕今莱着急解释,“这几天我一直在给她打电话,昨天她同意赴约了。她对宴会的事很介意,所以根本不想跟我好好谈。”
慕培城倒不如慕今莱预期的那般发火,而是用一如往常的语气说话,“喻染在学校的时候跟那些人走得近?”
慕今莱见慕培城没追问昨天的事,暗自松了口气。
“她基本上每天都在画室,课余生活不是去美术馆就是博物馆,还经常跑去别的国家看展。在学校的几年我没见她跟哪个人走得特别近,异性更没有。她跟同学基本只维持在相互打招呼的层面,我应该算是她在学校唯一熟悉的朋友了。”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你从来没见过她的家人?”慕培城确认道。
“嗯。”慕今莱点了点头,“只有一次,我无意间看见她在校门口被人接走,我看到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
慕培城倾身拿起桌上的牛皮纸袋,从中取出一叠照片丢在她面前,“是他吗?”
慕今莱拿起一张,肯定地点了点头,“是他。”
“他是鲲鹏派的人。”慕培城告知真相,“再看看里面还有你见过的吗?”
慕今莱急忙拿起桌上的其他照片,一张张仔细看,看到信一时她确切地说:“他是那晚陪在喻染身边的保镖。”看到覃则休时,“这个人我没有印象。”
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慕今莱眸底有一丝惊诧,但在抬起头前转瞬即逝,“爷爷,我只见过两个,剩下的两个人我没见过。”
慕培城打量着慕今莱的神情,迟迟才开口,“那个黑人叫西早,是覃仲派到国外保护喻染的保镖。还有晚宴上跟在喻染身边的人叫信一,在喻染义女的身份公开前他是覃则休的得力手下,覃则休也就是你看到的第三张照片上的男人。”
慕今莱重新在照片中抽出覃则休的那张,举着照片问:“这个人是喻染的哥哥?”
她即使没见过覃则休真人也听过他的名号,每每提起霥城的黑道都会出现的名字,霥城黑道鲲鹏派的太子爷,被道上的人尊称为小爷的男人。
原来他长这样?
光看样貌确实不会有人把他认成黑道,他身上不仅没有黑道的匪气,还隐隐透着点不容忽视的贵气。但看过他的照片之后,又觉得此人作为黑道也合情合理,因为在他的眉眼能看到杀气,作为黑道也似乎一点都不违和。
慕培城证实,“没错,覃仲的儿子。”
慕今莱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但我在国外从未见他来找过喻染。”
慕培城并不在意慕今莱见没见过覃则休,关注点也在其他事上,“最后那张照片上的人你确定没见过?”
慕今莱眼神略有闪躲,但最终还是很肯定地说:“是的,没见过。”
“你先回去。”慕培城甩了甩手示意她离开。
慕今莱稍有迟疑,但还是起身准备离开。
刚踏出一步,慕培城的声音就在身后再次响起,“我只要你日后盯着喻染点,或者回想起关于她的事及时向我汇报就行。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事瞒着我,后果你自己可想而知。”
慕今莱身子有不太明显的轻颤,她稳住情绪才转身,“我会的。”
走出房间,慕今莱全身无力地靠在墙壁缓了好久,红着眼眶泪水不受控的就滑了出来,她不停地抚着胸口努力让情绪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