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克贤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反常,愕然地看向对面的岑恕,“你早就留意到盛世的动向却不告诉我?”
岑恕为之一笑,脱离了往日儒雅的形象,“你不也想趁着和慕小姐的亲事多了慕家这层关系,让梁氏往后在霥城的地位更稳固么!”
“你想要什么?”梁克贤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岑恕右手搭在扶手上,轻描淡写地说出需求,“我和盛世一样,要梁氏。”
梁克贤盯着眼前这个和先前判若两人的岑恕,他的眼神早已没了往日的随和,能窥见的就只剩下欲望,“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冲着梁氏来的?”
“当然。”岑恕耸了耸肩,爽快承认,“不然你以为我们有什么值得合作的必要吗?论实力朗图在南美已经站稳脚跟,比起迁居国内的梁氏,或者说‘改头换面’的梁氏,朗图在生物板块早就属于行业翘楚,所以你我的合作你认为我能图什么?”
“你想借助盛世坐收渔翁之利。”梁克贤轻而易举地说出岑恕的意图,“但,朗图和梁氏比实力有余,和盛世比就未必了。”
“这就不是梁董该操心的事了。”岑恕气若神闲,“梁董现在应该处在水深火热吧,集团股没少施压,海外股市一塌糊涂,甚至影响到国内股价,还有您的宝贝女儿联合外人要将你置于死地,你要操心的事还真不少。”
梁克贤没受到威胁,笑了笑,“不是每个外来集团都能扎根霥城的,你想通过收购梁氏打入霥城商道,未免太不把慕氏放在眼里了。为什么慕氏每天都在内斗还能在霥城经久不衰,那是因为它无可替代,再多企业再有实力也只能效仿,永远无法压其一头是因为什么,人?财富?都不是。”
“因为慕氏百年来更新换代制定规则的都是他们!”
岑恕安静地听完梁克贤的“好意”劝说,“真谛领悟得不错,但你想通过慕今莱巩固梁氏的地位错了。”
梁克贤自然知道慕今莱在慕家没有存在感,日后真有需要也未必能说得上话,但也只有她才是最容易掌控的那一个,与其找一颗定时炸弹放身边,不如只要这层简单的姻亲关系,至少在外他是慕家的女婿,能让旁人行事前有所忌惮,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别忘了现在慕家谁最得势,慕今莱毕竟是慕止衡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认为真出事他会坐视不管吗?”
岑恕对此不发一言,却轻蔑一笑。
梁克贤见岑恕的神情有松动,乘胜追击道:“慕止衡有多少能耐,他狠起来手段有多强硬,看如今慕氏的布局你就知道。况且慕止衡和喻染的关系日渐明晰,也代表往后他身后多了鲲鹏派这座靠山罩着,不仅黑白通吃,还有商道一直都想要得到的临汇区,很可能也会变成他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岑恕始终稳稳坐着,等梁克贤把话说完才开口,“你这是长他人志气,你认为以慕培城以往对慕止衡的打压会轻易让位吗?还有慕镜霆,怎么看都是继慕隐南之后认定的第三代接班人,他会那么轻松的让慕止衡越过老子登顶,坐上慕家人争抢几十年的权力交椅吗?”
梁克贤闻言不语,岑恕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陈述的是事实,也是慕家无法绕开的闭环——世袭制。
而且慕家的世袭制是一代传一代,也代表着慕止衡无法越过慕培城接替慕培城的班。
梁克贤忽而多了几分轻松的笑意,“据我了解,慕止衡这个人不打没把握的战,当初竞选商会会长的时候就摆脱与华家的联姻,凭一己之力就在短时间之内拿下超千亿的能源订单。此前慕氏董事会,他可没损失什么利益就逼退了董事局那帮老董事,我可听说那些老家伙都是自愿退出的。”
“你放心,慕止衡之前还有个慕培城和慕镜霆力挺的慕止礼。再说,慕家具有竞争力的同辈又不是没有,就算他们不受慕培城青睐,就算慕止礼是个半条命进棺材的病秧子,或许慕家还有像他一样流落在外藏着的有继承资格的子孙呢!”
岑恕的话让梁克贤警觉,这话听似随口一说,可梁克贤和岑恕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而且他今天上门就是谈判,说这话肯定有根据不是空口说白话的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