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艾没理他,刚转回去想确认雇佣兵的状况,身前就笼罩下大片阴影。
覃则休比时艾先反应过来,迅速起身与雇佣兵缠斗,拉开他们和时艾的距离,“你先走。”
时艾观察情势,覃则休对付五个“半身不遂”的雇佣兵应该不成问题,主要是不清楚对方手里的枪还有没有剩余的子弹,万一他们身上还有备用弹夹,又万一在打斗过程中遭偷袭暗算,子弹可不长眼。
覃则休可真是个大麻烦,成天给她制造见死不救的难题,老爹泉下有知肯定会怪她的!
哎,难办……
“时艾,小心——”
伴随覃则休的一声吼叫,时艾猛地闪身,但避之不及,身体被一道猛力冲撞连连后退。平底鞋在这种时候贴着地面划拉的触感更为明显,脚下不平的水泥地上残留着未及时清扫的沙土和碎石子,硌得她脚疼。
前一秒还在跟覃则休缠斗的雇佣兵突然临时收手,接连两名雇佣兵有组织的直接朝时艾冲过去,时艾猝不及防地被不知何时闯出的两个人顶撞出去,男女力量有悬殊,况且两股力量重叠向同一个目标攻击,时艾毫无意外地被逼到边缘。
覃则休见时艾那边状况不对想抽身去帮她,奈何剩下的雇佣兵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缠得很紧,他一咬牙,顶膝击中对手的小兄弟,二次痛击让那名雇佣兵当场倒地不起,方式不算磊落,覃则休平日里也不屑用,但都紧要关头了好用管用就行。
他快速解决掉这边的三人去支援时艾,可时艾那边完全是力量上的较量,时艾就算有技巧,在空间不足的情况下无疑也是给她自己增加了一份风险。
果不其然,那两名雇佣兵就是奔着让时艾没有退路去的!
覃则休观察四周,又留意着时艾的脚下,白皙的一双脚已经被尘土弄得脏兮兮,这玩意儿跟光脚有什么区别,一点不保暖不说还保护不了脚。
“覃则休,你别过来,会死!”时艾阻止覃则休的靠近。
时艾不是没考虑过和覃则休里应外合,可她身后就是空气,她已经感受到濒临悬崖的悬空感,没有一点障碍物可以供她借力,覃则休若草率冲过来跟雇佣兵打斗,雇佣兵完全可以在还手之前随便一推,她没有任何生还的余地,而覃则休非但救不到她,还可能因为冲力失控而丧命。
覃则休大脑和眼睛同步,快速扫过所处空间的结构,他知道时艾制止他靠近的担忧,可他一定要救到她,必须且不计后果!
他弯腰捡起地面的一颗石子,在掌心颠了颠,反复重复这一个动作。他又闭上眼,不顾眼前所面临的棘手局面,没有人能看懂他的行为,包括垂死边缘的时艾。
从时艾的角度看,覃则休大概是知道处境难以回旋,见死不救又过意不去,毕竟他曾答应过她的父亲要护她周全,所以闭眼只是选择眼不见为净。
正待雇佣兵们松懈之时,覃则休睁开眼,眼神坚定地目视前方,石子归于掌心,这是个他熟悉且惯用的小动作,玩喻染送他的“小钢珠”练出来的。他抬手瞄准某处,下一秒侧身施力利索地将石子投掷出去,紧接着弯腰快速抓起地面的其他石子,姿势不变,速度不变,角度变了。
时艾感受到眼前一道飞速而过的黑影,然后就看到几名雇佣兵分明捂住身体不同的位置,颈动脉、太阳穴、尾椎骨、滴血的指尖、肿胀的嘴唇,她似乎一下领会到了覃则休的用意,伴随覃则休的一身吼叫,她闪身下蹲从雇佣兵站位的缝隙中跻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