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健瞪大了眼睛,跟奶奶早上的心情有了共鸣。
中午按点儿回家吃饭,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蒋奶奶有点儿尴尬了,中午饭没做儿子的。
早上感动完那么一会儿,其实自己也没咋相信,只当蒋爸身上就差四毛钱就够喝酒了。
所以按平时的安排,就做了仨人的饭。
只不过当时兑水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多倒了两碗水。
留了一碗多的面条汤还在锅里。
蒋爸去屋里换衣服,还跟仨人解释:“中午跑的远了点儿,所以回来的晚点儿,没事,妈,以后你们不用等我,我回来自己随便整点儿吃的就行。”
蒋健看了看锅里的面条汤,想了想,从坛子里拿出来最后一颗鸡蛋,开火,等面汤滚起来,搅碎了倒进去,又抓上把早上蒋奶奶带回来的青菜。
然后奢侈的同步开了煤气灶烤了两个馒头。
等蒋爸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桌上摆了碗青菜鸡蛋面汤,还有两个烤馒头。
这伙食,在他们家算不错了。
蒋奶奶坐在餐桌前没动弹,看着儿子也不怕烫,大口大口的吃。
屋里有暖气,加上热汤,一会儿的工夫蒋爸就出了一脑门的汗。
蒋健适时的把毛巾放到了蒋奶奶手里。
俗话说酒是粮食精,饿成这样,大概率上午没有补上精华。
蒋奶奶看着孙子给的热毛巾,对爷俩间接的互动也挺满意。
父子没有隔夜仇,又不是写小说,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不至于。
蒋爸吃完了拿着毛巾连嘴带脸一呼噜,舒坦。
桌上的碗筷早让蒋健端到水池里了。
蒋爸上午没喝酒,奖励不刷碗。蒋健向来奖罚分明。
这一上午跑的也有点儿收获,只是蒋爸有点不好开口。
怎么说呢,他不想给别人打工了,他想给自己干活,俗称当老板。
这个灵感还是来自于公交车上两个扯闲篇的大娘。
这就不得不提下家属院的独特地理位置了。
这片全是各单位老的三家一灶旧家属楼,往北再走二三百米就是小火车道,专供从厂里拉货的那种。
所以火车道西就是依附着各厂的郊区百姓。
天长地久的,宅基地全往这边划,就依偎着铁路自发形成了个聚集地。
市区公交车的最后一站,就设在蒋爸他们家属楼底下。
所以经常有郊区的老头老太太一起等公交,惯常都是去小商品批发市场整点儿小东小西的回去零着卖。
蒋爸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大娘在说有人去村里卖旧衣服的事儿。
嘴里不住的可惜:“我看上的那个呢子大衣,色儿还正,大红的,才二十块钱。就犹豫一会儿,就让后街的瘊子他妈给抢了。”
说着还悻悻的往窗外啐了口吐沫,车里是不敢吐,有售票员盯着要罚款呢。
因着大红俩字,蒋爸才留意俩老太太的对话。
于是凑个耳朵听俩人吐槽,把类似“瘊子他妈都死了老头了还那么骚情!真不要脸。”的无用信息去掉。
终于听明白了。
城里的旧衣服拉到郊区都有人要。
还有人专门小打小闹的干这买卖。
蒋爸心里一动,就再也压不下去这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