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是对的,但也很可能是错的。”
“听上去多么像一句废话啊。”司晟仁一阵见血道。
“真是太伤人了,希尔顿,有时我真的怀疑你的血统里涵盖蝎子的基因。”
“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我们一家的祖辈自极地迁徙而来,这你比谁都清楚。”
“哦哦,没错,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也许你的祖先真的是一只蝎子呢,毕竟生活在那片雪原里的家伙多多少少都……”
奥幕挥手摆出两个手势。
“你是想说畸形儿?”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敬佩你坦然面对的姿态,希尔顿,真的。”奥幕嘴角勾起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这都不重要,如果你只是要剖析我的家族遗传史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去掘墓更快些。”司晟仁抬手表示结束这个话题。
“别这样,我倒不觉得畸形是一种疾病,那只是一种我们认知之外的存在,就像一位伟人曾说的那样,人类永远无法理解自己认知以外的存在。”
“我们又怎么能确定我们在远古先祖眼里不是畸形的那一类呢?”
“好了,奥幕。”这一次司晟仁是真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好吧好吧。”奥幕只好满脸笑意得妥协,但那并不是假笑,而是一种朋友之间习惯性的调侃。
“其实我的猜想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至少现在我们拥有两个佐证不是吗?”
“两个?”司晟仁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
“别总是皱眉,老兄,除非你希望自己老年的时候眉心可以连续夹死二十只苍蝇。”奥幕故意开玩笑道。
“所以到底是哪两个,除了贺州和石木川的脑机数据,你还有其他佐证吗?”
“当然,其实这也是我正要同你说的。”奥幕挑挑眉梢,与他在人前一向的矜持优雅相反,在熟人面前他简直像是个人来疯。
“还记得我们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吗?”
“你是指枭咲和那个腹部有伤的病人?”
“别告诉我你真得信了枭咲的鬼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实际上你们半斤八两。”司晟仁毫不客气地指出。
“真是伤人呐,希尔顿,你何时才能放过我脆弱不堪的心,它已经因你而支离破碎了。”奥幕捂着胸口,作出一脸痛苦的模样。
“等你心肌梗塞的那天,我想你原本支离破碎的心一定会有一段时间跳动得相当强壮。”
“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鬼话?”奥幕故作横眉,“而且你看我这模样像是有高血压病症吗?”
“拥有全知之眼的是你,不是我。”司晟仁拒绝回答,他再一次强制性将奥幕偏移的话题拉了回来,对他来说,在众多熟人中,和奥幕交谈是最耗费心力的。
“是的,我的大少爷,愿意为您效劳。”奥幕揶揄了一句。
“让我们把话题转回那个腹部受伤的病人吧。”他说。
“我的全知之眼看到了他的能力。”
“这你说过,隐身。”
“没错,记忆力不错嘛!”奥幕赞同地撞了下司晟仁的肩。
“但也许还有一点内里性的秘密是我们一开始就忽略的。”
“重点。”司晟仁强调。
奥幕失望地撇了撇嘴,“没意思,你还真是一点求知精神都没有,这一点我还是更喜欢小师妹。”
司晟仁目光如箭。
奥幕无奈耸肩,一副“实话实说罢了”的表情。
“他的心脏上安装了微型炸弹。”
“反抗军的手笔?”
“我想那种型号我不会认错。”奥幕没有否认。
“这和最终判定有什么关系?”司晟仁又问。
“哦,动动你妹控的脑子吧,难道你脑子里除了拆分零部件和重新组装外没有其他追求了吗?”
“奥幕。”司晟仁脸黑得像锅灰。
“这一点你休想让我改口,还有关于那名会隐身的反抗军成员和最终判定之间的关系,我认为他和最终判定之间没有关系。”
司晟仁:“……”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了。
“嘿,先别急着动气,老兄,你也知道的,人在动气时智商堪比狒狒,除了红着脸嚎叫和赌咒动手之外还会些什么?”
奥幕的话听上去只像是煽风点火,和劝慰安抚搭不上半点关系。
“虽然在我看来那名反抗军成员和最终判定没有关系,但我觉得他一定和引起最终判定偏差的源头有关。”
“所以……”奥幕深吸一口气,在司晟仁的注视下尴尬地摸了摸后脖颈。
“所以我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对他运用了最新型号的梦境行者扫描透视仪。”
“先斩后奏,你的风格。”司晟仁冷若冰霜地总结道。
如果蓝星地层有厚度,那么奥幕的脸皮一定比地层厚上千百倍,他完全无视司晟仁犀利的视线,自顾自地为自己自圆其说。
“知道老师为什么更喜欢小师妹吗?”
“因为她不食人间烟火。”司晟仁淡淡道。
“错,因为她否定人类存在的意义!”奥幕激动道,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哦,我的上帝,我的梅林,我的老天呐,我刚刚居然被情绪所左右了?”
他小心地瞅了眼司晟仁,还好,愤怒值在可控范围内。
“但那不重要,不是我想表达的主要观点。”在司晟仁的死亡视线中,奥幕终于选择三缄其口了。
“嘿,老兄,想不想了解一下那个变色龙小哥的扫描透视数据?我敢保证它会同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一样精彩纷呈。”
“我想同样的话不用我重复第二遍。”司晟仁并没有像平常听众那般为奥幕捧场。
不过幸好奥幕不是个会自我内耗和尴尬的性子,他只是扬了下眉,然后又继续自说自话起来。
“卫攸斯,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司晟仁露出了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
“当然,如果你一时想不起来她的事迹也情有可原,毕竟只是个化名,那么我换一个说法,兴许你就能举一反三了。”
“司佑唯,我想你并没有遗忘她吧,希尔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