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不要我们了吗？”文裳卿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刚才纪允炆看了她们很久，难道是因为今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想要尽可能记住她们几个吗？
“倒也不是。”
烛这一摇头，让几个人眼里顿时恢复了不少光亮。
“三年，你们有三年时间。”烛竖起三根手指，“三年后，你们会有最后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到那时如果你们还是不够强大，那么就算他再心疼你们，也不能再将你们带在身边了。”
“为什么是三年？”解颖秋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时间。
如果有师父教导，三年时间她有自信和师妹们都成为大宗师，甚至是最顶尖的大宗师。
但看烛的表情，大宗师显然依旧不能符合标准，不然尤雪也不会被抛下。
“三年后，这世间很可能会有一次大变。至于究竟是什么，我无可奉告。”烛耸了耸肩，“你们需要知道的是：三年后你们需要达到的最低标准，是我。”
随后，似乎是为了让几人有一个更为直观的认识，烛嘴角一撇，一股只能用“恐怖”二字形容的强大威压立刻爆发开来。
这个层次的威压，解颖秋有印象：师父与大夏国师元祺对决的时候，就曾短暂释放过这样的威压。
当时元祺是怎么形容师父的来着？
想起来了，是：武道的巅峰。
也就是说——
“没错。”烛显然看穿了解颖秋在想什么，“你们要在三年内，抵达武道的巅峰，或者说——”
烛神秘地笑了笑：“抵达‘人’的巅峰。”
众人哑口无言，已经不想再费心去思考这是她们今天遭受的第几次心灵冲击。
元祺这样的传说，花费了一辈子，直到最后一刻燃尽生命才到达的境界，她们需要在三年时间内赶上甚至超越。
这真的可能吗？
“可是，如果真的要这样，那师父为什么——”文裳卿脑子活络，本打算询问“既然任务如此艰巨那师父为何不留下继续教导我们”的她，很快就明白了原因所在。
“小裳卿还是聪明啊。”烛点点头，“如果他不离开去处理一些麻烦，那你们连三年的时间都不会有！”
直到现在，烛也没有对三年后的那“大变”透露半点详细的信息，但众人也已经能够确认：那绝对会是一次真正翻天覆地的变故。
到时候，变革的浪潮很可能让整个世间都不再像是她们所认知的那样。
而要在这样的大变革中保全自己，重新得到能够追随师父左右的资格，她们就必须在变革到来之前如烛所说的那样：站在“人”的巅峰。
“在此期间，我会尽力帮助你们。”
“说起来你们也得感谢一下逼得他不得不离开的那些麻烦，因为那些麻烦，你们今后的修行路会好走很多。”
“什么意思？”解颖秋疑惑地看着烛，她觉得这个“神仙姐姐”很神秘，仿佛什么都知道但又故意什么都不说明白一样。
是师父让她这样做的吗？
“无可奉告。”果然，烛没有告诉解颖秋真相。
仿佛是为了让众人消化一下这一大堆的信息，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问道：“如何？你们是打算沉浸在伤感里呢，还是打算努力一下，看看三年后能不能给他一个大惊喜？”
显然，对于这个问题，解颖秋几人压根不需要任何的犹豫。
“很好。”烛似乎对几人很满意，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岳玲芸说道：“对了丫头，你那个天玄府就暂时放下吧，三年后大变到来，恐怕这个国家都很难完好无损的挺过去。”
“什么？！”
这声惊呼，异口同声。
连东方乃至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大炎，都难以面对三年后的剧变吗？
“是不是该告诉小旼？”解颖秋第一时间想到了此刻正在皇宫内护卫在姬世恢所化之茧旁的姬旼。
“这件事我会负责的，至于你们——”烛依次打量了几人，“还是抓紧时间吧。”
“我终究不是他，就算有我帮忙，你们要在三年内站上巅峰也是困难重重。”
“我们能行！”
解颖秋的话语铿锵有力，正如她的决心那样不可动摇。
既然师父并不是要抛弃她们，而是为了争取让她们变强的时间独自去面对足以让全天下翻天覆地的麻烦，那么她此刻能做的、该做的且必须做到的，就是变强。
如果师父对她们最低的要求是站在“人”的巅峰，那她们就越过那个巅峰！
等到重逢之时，她会挺起胸膛告诉师父：自己不再需要躲避在他的羽翼之下，而是能够和他一起展翅翱翔！
她绝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因为弱小而被师父抛下了！
烛看着几人，久久没有说话。
透过几人的眼睛，她看到了某种很熟悉的东西——自己当初看向那个人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炽热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烛说着，双手像展翅一样向两旁一挥，如同当初真龙遗骨争夺时一样的门出现在她两侧。
总共五扇门。
“姬旼小丫头那边我亲自去说明。”烛指了指身旁的门，“每人挑一个，进去吧。”
“别一脸疑惑，现世的条件不可能让你们三年内有这么大的突破，进去是最好的选择。”
“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五个小世界，绝对适合你们。”
“我们......要分开？”解颖秋有些迟疑。
她是大师姐，要保护好师妹们。就算如今阮莺已经不再需要她保护，可文裳卿和入门不久的岳玲芸，按照烛给出的标准还太弱小了，真的应该让她们独自行动吗？
“大师姐，我没事的。”文裳卿知道解颖秋在顾虑什么，主动上前抚平她的忧虑。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我之前不也离开你们身边好多次了吗？”
“嗯，大师姐放心吧，我还有小灵陪着呢。”岳玲芸终于习惯了用师姐来称呼解颖秋几人。
“那，你们要小心。”解颖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好了好了，有我在不会出大事的，我又不是把你们扔进就不管了。”烛像是在催促，“开着这个门很危险的，抓紧时间吧。”
“都保重。”
进门之前，几人拔下自己的发丝，缠在彼此的手指上作为再会的约定；阮莺取出自己以天地鼎炉炼成的丹药交给众人。
虽然不舍，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狠下心来离别这一次，将来才有再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