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看过去,尚安一脸正气的站了起来,季无名有不解,于是便看向木子淮,木子淮轻微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尚安想干什么。
尚安轻声道,“陛下已至娶妻之龄,当是顺应天命,延续我大盛皇室血脉。”
木子淮看向尚安。深黑的眸子顿时变得深不见底,“那么,依着左相的意思?”
“陛下应当择吉日良辰立后选妃才是。”尚安的不卑不亢还真是让人觉得好笑,越黎此刻笑开了花,还有杜有为,也是一脸的不怀好意。
木子淮还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尚安又道,“京中官宦女儿众多,礼部会为陛下选出一位皇后出来。”
其实若不是这样的场合,木子淮也就认了,可是这是什么地方!木子淮现在真想将尚安千刀万剐!
季无名此刻也是面露不悦了,还真是个老顽固。
那十一皇子此刻却是不要命的凑了上来,“左相大人还真是苦口婆心啊,想来不日便能听到陛下的好消息了。”
这话说得极其妙,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尚安听见了那十一皇子的话,似乎也发现自己这话说得不合时宜。
尴尬的坐了下来,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那些家里有女儿的人家心里可是被尚安这话说得泛起了阵阵涟漪。
季无名看向尚安,正巧尚安也心虚的往上看你,季无名勾起嘴角,眼里明晃晃的警告意味,连尚安都缩了回去。
季无名只觉得可笑,那么多事,天天都当缩头乌龟,说起选妃,倒一个比一个会说。
木子淮不动声色的将方才的一幕收入眼底,他在想,要不要提前颁布圣旨呢?
季无名自然是不知道木子淮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心里有气,虽不是木子淮惹得,可是终究与他脱不了干系,也不愿再看他了。
木子淮很无奈,他招谁惹谁了!
杜有为不经意往台上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突然明白了,木子淮不立后纳妃,因为她想立的后,是季无名。
杜有为这一刻的清醒,让季无名都忍不住侧目,季无名并不在乎别人知道她喜欢木子淮这件事,她只在乎有没有热恩阻止这件事,杜有为的小心思她明白,只是她有办法,让杜有为,
万劫不复。
至于那些其他的人,就不是她能解决的了,木子淮真想娶她,自不会让她操心这些。
她不是傻子,可以为了男女情爱付出所有,只是那个人是木子淮,而木子淮同样珍视她罢了,如若不是,她会用自己的办法。
得不到的就毁掉,先帝说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世上之人多是些自私之人,她也不例外。
破石,射箭,都已经结束了,季无名看向时辰的那一边,心里想着,还有什么别的招数了没,只是这一次,没人再站起来。
经历了前面的事,纵使是有想法站起来,此刻也不敢站了,生怕再丢人,
只是虽然没人站起来,可是嘴皮子上,倒是不能吃亏了。
“大离和大成都已经比完了,越丞相和十一皇子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赵承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越黎心里暗骂赵承功多事,可是面上却还是要装的一派平和。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回应,宁叶又站了出来,“想来大业也不用准备什么,毕竟 ,可是一早就已经输给了大盛。”
所谓杀人诛心就是如此了吧,越黎恨得牙痒痒,却拿宁叶没办法。
“话不能这么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若是大业真的准备了什么,尽管展示出来就是了。”这时候,木子淮才觉得解气呢!
越黎看向木子淮,面上还得陪着笑容,“此次来的匆忙,故而没有准备什么,还请陛下见谅。”
木子淮点点头,“没有便罢了,来者是客,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明明这话木子淮先前已经说过一次了,为何还要再说一遍?
越黎不敢怠慢,“没有,招待的很好。”
木子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宁叶道,“俗话说,千人千面,我看呐,越丞相真乃人中赤兔,一人多面!”
越黎明白了,这群人就是幸灾乐祸的罢了,那十一皇子从方才起便是面露不悦,眼下更是忍不住了,“赵丞相也不差啊!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还真是修的炉火纯青。”
季无名觉得颇有意思,明明一年一前,还三国结盟联军攻打大盛,现在却成了这样。
卿泠最是看不惯这样的人了,冷冷的在一旁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本座记得不错,越丞相和赵丞相私交甚好,一年一前,赵丞相还甚至独自赴大业,就住在越丞相的府中,同寝同食,原本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这话说得让人尴尬,哪看出来他俩关系好了,明明都快势同水火了,怎么还同寝同食呢!
杨忠一直不说话,此刻倒也开始说话了,“大离和大业关系甚好,想来大业吃了败仗,大离也不好受。”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话说得就是杨忠了,上一秒还在论私交,下一秒就已经上升到两个国家之间了,旁的也就罢了,只是这打仗的事,赵承功急忙撇清,“哪里的话,众生平等,即使大离想帮,也只是不忍看见百姓流离失所罢了。”
话是说出来了,可却显得极其的苍白无力。
老梁王道,“原来大离也会心疼百姓流离失所。”谁不知道大离也是好战之地,周边的小国哪个没有被大离打过,就连大盛与大离的边境都是时不时地有小冲突,而这一切,都是大离造成的。
赵承功都不知道看该怎么说话了,只是似乎还不够,木子江嗤笑一声,“唉,谁能比得过大离啊,光是这副悲悯他国百姓的的心都足以叫人仰视了!”
讽刺,赤裸裸的讽刺!
季无名看向木子淮,木子淮也不再装着了,也是出声道,“此等胸襟,朕怕是再过几十年,都不能拥之。”
赵承功哀怨的看向杨忠,“早就听闻杨太师偏居江南,怎的又回来了?”
杨忠看向赵承功,谁也没说话,可就是觉得两人之间已经开始打了。
杨忠轻笑,“谢过赵丞相关心,当年去江南是为大盛,如今回来,亦是为大盛,不过其中原因,想来赵丞相是不能懂得,毕竟赵丞相自入仕以来,都是平步青云,留朝堂之上,从未有过外放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