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带着他从后门进了府,让对方在假山后等了一会,直到她将守在屋里的祁母哄走,才对假山后的沈星言招了招手。
沈星言一跨入屋内便是扑鼻而来的草药味,床上的人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只是脸上的绷带拆了,大片的淤青让人无法想象眼前的人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祁玉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弟弟从小就皮,长这么大也没见他这么迷恋一个人,爹把他关在静室,他就绝食,我看不过去才偷偷放走了他,没曾想他又跑去找你了,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沈星言看着床上的少年,安静的听着她说。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他这般对你,确实是多有冒犯,若是可以,等他醒了还请你劝劝他。”
沈星言点了点头,祁玉这才退出了房门。
看着床上昏迷的少年,沈星言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轻轻捋开贴在少年额上的发丝,却悄悄湿了眼眶。
那一世他们谁也没有赢,输的一败涂地,他知道活下来的人只会更痛苦,要承受的太多了。
无尽的孤独,寂寞,愧疚···
他温柔的轻抚着少年的侧脸,轻声道:“祁英啊,这一世我不会再让那些事发生,你我的家人都会好好的活着,可你我缘分已尽,以后,你会有更好的人生。”
他收回手,发现指尖一点湿润,少年的眼角是湿润的。
沈星言起身,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
祁英醒来的时候外面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秋雨,守在他身边的人是祁母。
见他醒来,祁母满脸的忧愁总算散去,她开心的让祁敏去请太医。
他只是麻木的睁着眼睛,任由泪水滑落,他知道沈星言来过,也听到了那句“缘分已尽”。
祁母握着他的手,喜极而泣,又忍不住责备他胡闹不懂事。
祁英看着祁母脸上的泪水,抬手为她擦了泪水。
“娘。”他声音干哑,问“文景十一年,还记得那年中秋节前一日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娘···”他声音哽塞,恳求道“你告诉我。”
祁母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痕道:“那时娘怀着身孕,在家待久了,本想那日出去买些果仁做些月饼,可一大早皇后娘娘就赏了好多月饼还有一些孩子的小衣服,说是太子殿下小时候穿过的,给孩子出生后穿,赠送太子的旧衣衫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娘惶恐,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恩赏,便想着用金丝亲自绣几个香囊回赠,因此一整天都在家。”
祁英听着她的话,呼吸微颤,崔绾与他母亲并无交情,怎会无故赠送这种亲近的东西?他知道定是沈星言避免了一场灾祸,保下了他母亲···
祁母惋惜道:“可惜啊,那一胎本就不稳,后来还是没保住,辜负了皇后娘娘一番心意。”
祁英哽咽的问:“太子的···小衣服还在吗?”
“在呢,一直都收着。”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