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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内,见皇帝又在昏睡,祁珩打发了寝殿里的宫人,在那七星灯旁仔细检查了一下,随后拿出一瓶药液往灯油里加了一滴。
他走到床边,唇边带着残忍的笑:“父皇啊,继续做好梦吧。”
赵全端着一碗药推门而入,轻声道:“太子殿下,圣上该喝药了。”
“孤来喂。”祁珩端过药碗,舀了一勺细心的吹了吹了才送到皇帝嘴边。
“殿下。”赵全面露难色道“那位蓝答应又来了,说要见您,在殿外候着了。”
祁珩喂药的手一顿,他本不想见这个女人,可对方执着的想要见他,他突然想听听蓝若能说什么,于是便将手中的碗交给了赵全,起身出去。
赵全看着他的身影离开后,慌忙放下碗,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喂给了祁英。
他双手合十,颤抖着祈祷:“圣上啊,您可赶紧醒过来,否则真要变天了。”
祁珩走出福宁殿,就见树下站着个美妇人。
“珩儿!”蓝若见着祁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祁珩却是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缓缓走到了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惊心化了妆,戴了金丝盘花簪,蓝若十几年都只是个答应,又总是被克扣月银,那支金簪和那身绞丝缎衫怕是她仅有的得体的衣服首饰了。
“蓝答应久在深宫这点礼数都忘了吗?竟直呼孤的名讳,连礼都不做了吗?”
他的语气冷的让蓝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一时有些尴尬,只能默默的对他行了个礼:“太子殿下安好。”
祁珩这才道:“说吧,什么事?”
蓝若走近一步,眸中带泪道:“听说你父皇病重,你是太子,很快就要继承皇位了,我想···求你看在我是你生母的份上别让他们把我送去陪葬。”
祁珩低头瞅着她,嗤笑一声:“生母?父皇可没说你是孤的生母,孤只知道,孤的生母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在孤很小的时候就把孤丢给嬷嬷照顾,自己享受着荣华富贵,只有爹爹对我悉心照料,后来家里遭了难,她带着所有值钱的东西抛下我和爹爹跑了,还腆着脸想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你···”蓝若脸上的血色褪尽,她颤声道“不是那样的,娘没有抛弃你,只是···只是那时候···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孤若是你,早就羞愤自尽了,你竟还有脸活着。”
“你怎么能这么说,毕竟是我生了你,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娘!”
“有你这样的娘是我的耻辱!”祁珩红着眼逼近她,恨声例数着她的罪行,“你迫不得已?爹爹被囚禁,我在冷宫遭人虐待,被人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而你在做什么?你只顾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讨好父皇,可曾给我送过一粥一饭?可曾去看过我一眼?你现在说是我娘,你配吗?”
蓝若被质问的跌坐在地,只是委屈的落着泪。
祁珩长叹一口气道:“别再来找孤,否则孤不介意提前送你去陪父皇。”
祁珩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呜咽哭泣的女人。
祁珩心情烦躁的进了福宁殿,却发现章明赫和那几个老臣跪在龙床前,而沉睡的皇帝已然醒了。
祁珩扫了一眼七星灯,灯已灭。
禁卫军们纷纷堵住了房门口。
他的心沉了一下,禁卫军本就直属于皇帝管辖,如今皇帝醒了,他们就只听从皇帝的吩咐,他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缓缓走上前。
床上的祁英只是睁着眼,止不住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