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悠悠一笑,“原本曹家已经和我们伯府退了婚,常家人要泄愤也泄不到她身上,只怪她太招摇过市,还醉在梦里把自己当韩家的人,闹出跟二叔……”
宋氏自知失言,尴尬顿住,随后又笑道,“其实二叔与那轻佻狐媚子的事,我问过大爷。”
明芙稍稍抬眼,她与韩时成亲一年多,却空有夫妻名分,二人实则如同陌人。
自刚成亲时起,盛京有关韩时与曹月棋的传言便已不少。
韩时带着曹月棋一起回府后,她也从未追问过他们二人之间的事。
宋氏下巴点了点屋外,“当初那曹月棋是离京半年后才到的汉宁找到二叔,二叔见她只带了一个丫鬟无处落脚,便在汉宁城租了间宅子安置她,并写信将她的住址告知了曹夫人,曹夫人也曾派人去接,只是几次去都未能把人接回。”
“你说那曹家按的是什么心思?”
宋氏又笑,“那曹张氏要是真有心把女儿接回来,多叫几个婆子妈妈去,绑也绑回来了,哪里由那狐媚子说了算。”
“不就是知道她女儿的名声已经烂透,再寻好的亲事无望,便让她绑也得死绑在二叔身上,事情已然闹成这样,不管二爷和她是不是真的有事,看在两家往上几代就有交情的份上,婆母和老太太总不会连一隅安身之地都不给她。”
明芙锁眉一笑,给宋氏添了杯茶。
宋氏见她尚有反应,知自己的话没有白说。
只盼她争口气留在伯府,别如了那狐媚子的意。
日后若仍与这样性子软又明理的妯娌相处,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惹她动气吃亏。
宋氏不再开口,二人一时没了话语,干干坐了好一会儿。
直至天已擦黑,韩母才唤人叫她们同谢老夫人作别回府。
韩时回来后惯常去了书房,却见玉西言已在里面。
“回来了?”
玉西言眯了笑眼,“今日我在谢府见一女子惊为天人,回来之后便念念不忘,想着若能将那背影画成像也便睹物思人,屋中却无趁手画具,便借兄长的书房一用,想来兄长应不会介意?”
韩时见书房乱成一团,将落在地上的书籍纸张捡起,放回了原处。
斜眼一瞥桌上画作。
画像上女子虽未露脸,可只看背影他便认出这是明芙。
玉西言一手插腰,一手展开执笔隔空描着女子曲线,似是在思索该从哪处落下一笔。
他面上神情暧昧,指尖缱绻滑动似在回味温软手感。
他闭眼再睁开,灵感忽至般用笔尖将背影的腰线婀娜勾出,纸张上的背影便活了似的生动起来。
似弱风扶柳,摇曳生姿。
韩时眸色愈寒,夺下画笔丢进纸筒,“你若喜欢丹青,明日我让母亲送一套画具与你。”
“兄长果真大度。”
玉西言浑不在意的噙指吮去指尖墨痕,扬眉笑道,“我瞧着马厩里的那匹小马驹不错,颇有风姿,兄长可否一并送与我?”
韩时看着红衣少年,半晌后才问道,“你与赵王早就相识?”
玉西言从案后绕出依客位而坐,耀眼的红衣袍卷了个角塞进腰间,更显腿笔直欣长。
他道,“去岁太后生辰,赵王奉旨督办御织事宜,在织造府住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