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丁却是摆手不肯收,往后退了两步道:“按说姑娘回来,咱们做小的的,代传几句话都是分内的事,可老爷有吩咐,不准姑娘进门,老爷的话,我们实在不敢违背。”
话音落下,便拿着取下来的旧灯笼进府关上了门。
莺莺又敲了许久,直到两只手掌敲肿,里面的门都未再打开。
莺莺心中叹息,慢腾腾地回到车厢。
正不知怎么回话,就听宋氏冷冷笑道:“明氏一个外人,尚且知道顾及我脸面,请我入府一叙。我宋家府门却是见我便关,好似我真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呵呵……呵呵……”
宋氏接连冷笑了好几声,心尖似被针扎过,却又麻木地感觉不到疼痛。
“姑娘说什么胡话,夫人…...夫人是最疼您的,只是今日不巧,她没在府里罢了。”
莺莺强撑着脸上笑意,对着宋氏宽慰。
宋氏恍若未闻,只咬着唇,生生把嘴皮子咬出血来,“是我傻,我太傻了,我的死活,哪里有父亲的颜面重要?”
“他们…...他们现在只当我是害了两条性命的凶手,父亲定是恨不得与我断亲绝义,又怎还会让母亲帮我?”
宋氏瘫坐在马车里,眼睛死死看着宋府门前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一副魂魄消散的模样。
莺莺鼻子酸胀,强忍着泪劝道:“不,没有,姑娘没有害死人,官府都查明了,怜贞母子是被人投毒死的,不是您害死的,姑娘莫多想了,保重身子要紧。”
“投毒……”
宋氏喃喃,忽然捏紧了拳,心砰砰直跳。
脑中浮现的,是一张婴儿笑脸对着她咿呀,紧接着是韩母满是恶意的羞辱,随后又转成韩录和新入府姨娘在她面前亲热缠绵,最后是父亲见她如见陌生人一般的冷淡。
“啊……”
宋氏疯魔了一般,大叫一声。
发泄过后,她低低看着脚下,一言不发,竟变得异常平静。
韩母急着在家等信儿,听院里丫鬟说宋氏的马车已经回了府。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宋氏过来同她回话,不知事情办的如何,神色不悦地吩咐瑜嬷嬷去了落霞院。
瑜嬷嬷回来却说,宋氏身子不好,叫人请了大夫来瞧。
韩母脸色瞬时沉了下来,“呵,身子不好?倒是会为自己寻理由……”
瑜嬷嬷想了想道:“我看着大奶奶脸色惨白得紧,倒不像是装的。”
韩母冷哼一声,“既病着,祺儿更不急着给她送回去了,我倒看看,她能病多久。”
从外面回来之后,宋氏便一病不起。
原本的两个媳妇,一个和离归家,一个卧病在床,韩老夫人更是整日待在祠堂不肯理事。
比起往年,韩府这次的年过得可谓冷清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