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是茅草屋,前几次来他知道了。
不知冬日如何,但夏天还是算凉快的。
“你是碧哥哥?”转角出来个小男孩,手里拿着粥,看样子是去给巫子送早膳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抱肘,反问:“你是巫子的亲孙子?”
豆豆倒是乖巧,他问啥就回啥:“不是,我爹爹是王二牛,他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村里很多人都是奶奶带大的,奶奶是村里最年长的。”
林若心中了然,这便要求带他见那巫子。
老人家满脸沟壑,头发花白甚至还有些稀疏,见到他到来不觉惊异,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他原先一直以为这家伙会通灵是假的,却没想到对方老早看穿了他的身份。
“小姨。”他同坐到垫子上,那豆豆已经送来了茶水,待出去之后林若立即设下结界防止外人叨扰,“好久不见。”
巫子终于收起往日的慈祥,眸中出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犀利:“小杂种。”
林若身子微颤,脸上满是讥讽与不屑:“再叫杂种现在就弄死你!”他可不再是当年那个软弱可欺的小毛孩,现在他动动手指就能撵死这个家伙。乌矢又摆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让他莫名生出怜悯之心。“说说吧,你是怎么过来的。”
那老人家从边上床底的暗柜中翻出一个白坛,上头有法力封印,他能感受到些许灵息。
“骨灰坛?”倒是奇怪,连乾坤袋到这里都变成了普通钱袋子,她这坛子上的封印竟还没消散。
乌矢将那坛子揣进怀里,生怕碎了般,“这是秋古的魂息。”顿了顿,又道,“当年他说要迎娶玄明恭华天的公主,不愿同我回魔界,我捅了他一剑回到魔界发誓再不相见,后来再得到他的消息时已是死讯……原来他那时已经受人毒害危在旦夕,他是为了不让我难过才说下狠话……”眼泪不争气滑落,声音也越发哽咽,“阿澜月给了我这个神坛,说它能助秋古重生……”
“原是如此。”他叹了口气,作为代价,她要留在这个小村子里当阿澜月的内应。林若心中感到几分不自在,总觉得这小渔村还有别的秘密。须臾,他慢悠悠抿了口茶,“不过在这里你也很痛苦吧,你若是求求我,我可以想办法带你出去。”
那乌矢未抬眼,却是念叨了一句“小杂种也配”,气得林若上手要掐死她——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走不了了。”她又轻抚手上的白坛,“当年为了给秋古复仇我只身闯入蛇域,虽绞杀蛇姬但也中了骋气之毒……而只有此地阵法能封住我的魔息,防止毒素侵入肺腑。”
林若不由得唏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这儿也很好,安逸清闲,村儿里的人也都受过你的恩惠……既然你不愿意走那就老死在这儿吧,反正会有人给你收尸的。”他毒舌几句,正要走又想起什么,“我记得你有卜算妖魔命数之能,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
她这会儿又将那坛子藏回柜中:“你想知道小鱼的事?”
“看来你还不算年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