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爹来了。”荷香小跑着进了院子,直奔着苏玉琼的卧室跑去,身后跟着她跑是个中年男子,四肢粗壮,腹部凸起,皮肤有些黑,脸上隐约还泛着些油光,头上包着块头巾,身上系着围裙。
荷香娘正在生火准备煎药,被烟呛的眯着眼从窗户探出头喊道:“荷香啊,领你爹去北边那个房间,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知道了娘”荷香脆生生的答应着,推开了门,便看见一个人坐在地上,脑袋趴在榻沿边,背对着她,似乎是睡着了。
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个人,被褥是刚铺的,面上还有存放时叠起的折横。
荷香对着身后的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近,才看清趴着的这位十分眼熟。
这不是昨日来买衣服的客人吗?
掌柜昨日说,要跟着她去找那位公子。
荷香侧了侧脸,将目光落在躺着的人身上。
这就是令她家掌柜心心念念的公子吗?
“像个脆弱的瓷器一般,捞起来扔地上便会碎掉。”荷香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过头来继续打量小夭,昨日初见小夭时,她便觉得除了她家掌柜外,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尤其是她眉心有一朵鲜艳的红色桃花状花钿,衬得她肤白胜雪,笑起来时,眉眼间有种说不清的、令人神往的韵味。
琼衣坊里常有那文绉绉的书生来给掌柜献殷勤,一首又一首的情诗,掌柜虽充耳不闻,这两年受熏陶下来,荷香也记住了不少,其中有一句,荷香觉得配她很合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咦?
荷香看着突然发现觉得不对,掌柜以前有段时间也喜欢画花钿,她常在旁边看着,空闲时掌柜也会给她画一个,只是寻常的花钿即便画的再逼真,如此近距离的看,那花钿边缘能看出是浮在皮肤上的,眼前这个,好似是与皮肤融为一体,像从皮肤里长的一朵桃花!
小夭正睡着,突然感觉一阵不适,猛地睁开眼,便是一张探究的小圆脸近在咫尺……
“啊!!”
二人都被对方吓到,同时尖叫出声。
荷香爹踏进门便看到自家女儿撑着膝盖弯着腰,不知在看什么,刚要出声,异口同声的尖叫便要将他淹没。龇牙咧嘴的迅速跑上前捂住了荷香的嘴:“荷香!没礼貌!”
荷香爹这番动作让小夭从惊魂未定中缓了过来。
“唔唔唔…”荷香拍着嘴上的手,抬眼看着自家老爹,满眼无辜。
看她似乎有话要说,荷香爹便将手松开了。
嘴巴没了束缚,荷香连忙道:“漂亮的贵客姐姐,我娘让我和我爹来帮忙,你还记得我吗?”
漂亮的贵客姐姐?
小夭撑着身体站起来,闻言不禁失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我叫小夭,你可以叫我小夭姐姐。”说着便解下腰间的荷包,递到荷香爹手上:“王大叔,我需要一套银针,也不知这里物价如何,这些钱您拿去,若是少了我回头给您补。”
回来她也没钱补,不过她没有,苏玉琼有啊!
荷香爹连忙将荷包塞了回去:“银针我家有,不必去买。我这就去取!”说罢便转身出门。
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