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抬起的手一顿,脑海中将今日所做的事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阿荞,你怎么了?”
覃荞咬着唇,抬起泛红的眼眸,语气决绝,“你我的婚事就此作罢,你走吧。”
笛飞声抿着唇看了她半晌,确定她是认真的。
放在膝上的手逐渐握紧,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为何?是因为覃茗的死?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若是因为覃茗,他愿意等她解开心结。
若是他不够好,他也愿意学着去做好。
覃荞摇了摇头,哽咽着道,“不,你很好,可你心里的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
笛飞声第一次体会到懵这个字的含义。
他的心里人太多?
都有谁?
笛大盟主认真垂下头想了想。
“我心里……好像,没有人。”
说完他觉得有些言不达意,又重新说了一句。
“好像,没有其他人。”
没有其他人,便是只有一个人。
覃荞垂着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她再抬头时,眼眶中又盈满了泪控诉他。
“你骗人!”
“你左一个义妹,右一个义妹,都生的像仙女一般。”
她攥着被褥抽泣,“我又算什么!”
笛飞声眉心紧蹙,心中将方多病骂了几百遍,正要解释,覃荞却先他一步开口。
“此事皆非你我所愿,你不必对我愧疚,我宁愿与青灯古佛相伴,也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我要休息了,你请便吧。”
她沙哑的嗓音将字咬的利落干脆,说完她倔强地将脸别开,再也不看他。
笛飞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和紧紧攥住被褥的手。
比武决斗杀人他有经验,可是这种状况却是第一次面对,想解释又怕哪句话说得不好,惹她哭的更厉害。
不知从何时起,她一落泪,他便不知所措。
“你累了,好好休息,其他的话我们明日再说。”
笛飞声内心猜测她应当是最近经历的变故太多,心中憋闷许久无处发泄,才会胡思乱想,先让她冷静下来,明日再与她好好解释。
眼下他要去问李相夷一些事情。
确定笛飞声走远后,覃荞松了一口气,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进来!”
窗户一开,褚峥落地后单膝跪地。
“主上,八皇子安插在城主府的人是……覃植。”
“昨夜奴才跟随他,去了戏场,他去见了八皇子的心腹,他们的所有计划,奴才都已掌握。”
覃荞秀眉皱起,“覃植?那覃杭也是安宏图的人?”
如此看来,当初她要寻身份来大熙时,是覃植故意将覃荞的身份送到她面前的。
想算计她?
褚峥道,“他们兄弟二人,应是同气连枝的。”
覃荞轻笑了一声,“亏得本宫还为他对覃荞的疼爱感动,原来他竟是装的。”
这世间的男人,真是虚伪!
只有尊上,他永远不屑披虚假的面皮~
覃荞想着笛飞声方才说他心里只有她一人,便止不住地勾起唇,笑意像浸了蜜一般。
扫了一眼垂着头的褚峥,她倒了杯茶水,手执着茶杯举起倾斜。
“覃杭与他的夫人伉俪情深,对覃植的手足之情亦让人为之动容,既然他们合起伙来戏耍本宫,便让他们……”
她边说着,边用茶水在地上倒出个一字。
褚峥看清地上的字,乖顺应道,“奴才知晓。”
覃荞满意地点头,尽量不直视褚峥,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道,“要好好帮安宏图一把,记得最好让他的人,将金鸳盟中一个叫芊芊的女子……”
她语气一顿,手掌在脖子上比了比。
昭翎公主真是懂事,来帮她的大忙来了。
大熙皇帝唯一的子嗣死在安宏图手上,她的人能不能当新城主,便都无所谓了,青木城就算拱手送给安宏图,他却不一定有命享用。
“奴才这就去办!”
…………
戏场内,第五场戏刚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