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笛飞声等这句话等了太久，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的手臂拔地而起，绯色衣袍与墨绿衣衫一晃，惊起院中一阵花雨。

小夭看着方多病问道，“他们这是……？”

方多病挑眉，“一起去看看？”

红豆山庄不远处有一片花谷，万紫千红中有一处凉亭，地势正好，既能赏花，又能将二人激斗的场面尽收眼底。

昭翎与韶添云早已坐在了亭中，石桌上除了百花酿，甚至还摆放了糕点与小食。

李莲花与笛飞声相对而立，一人持刀、一人执剑，柔和的微风拂过，像是给予了二人某种信号。

空中两道残影向着对方而去，刀剑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争鸣声。

明明隔着十余丈的距离，那一簇簇娇艳的花却仍被扩散的气浪波及。

无形的劲力扫过花丛，霎时间各色的花瓣便在空中纷飞起舞。

李莲花扫了一眼漫天花雨，自刀剑相交的间隙眸中略带惋惜地看向笛飞声。

“阿飞，辣手摧花，太过残忍。”

笛飞声薄唇微抿，本想说他矫情，但瞥了一眼远处凉亭中的某个身影，最后吐出口的是淡淡的一句。

“依你。”

话音一落，二人的身体急剧后退，不过眨眼之间，又是一阵刀光剑影。

初春的理城是令人向往的浪漫之都。

可二人交战之地却仿若有一层无形的结界，结界外春机勃勃，岁月静好，里面的小天地中却是硝烟弥漫、天昏地暗。

便是昭翎未习武也能看出，二人过招并未留余地，不免有些担忧的道，“他们这么打，会不会受伤。”

韶添云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打斗中的二人，听了她的话摆了摆手，解释道。

“高手过招，全力以赴才是尊重，伤就伤了，不碍事。”

方多病点头，将面前剥好的坚果递给她，安慰道，“这一战他们等太久了，让他们尽情打吧，受了伤有小夭呢。”

众人皆知笛飞声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但方多病清楚地看到了李莲花应下笛飞声的邀战时，眼底隐隐泛着兴奋的光。

这一天，他应该也等了很久。

小夭原本也与昭翎有着一样的担忧，但经方多病与韶添云的劝说，倒也将悬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她见过他前半生的悲苦，亦明白他心中的遗憾。

如今往事烟消云散，就让他痛痛快快与笛飞声打上一场又有何妨呢？

即便受伤，他们心中亦是畅快的。

山庄内有好几处自然形成的温泉池，往里添些药便可促进伤愈，如今他们也无甚要事，大不了多泡几天。

这一战持续了大半日，二人身上的衣衫被刀剑之气划破的不成样子，有几处还带着红痕。

模样都是一样的狼狈，局势上也是平分秋色，谁也没占到便宜。

观战许久，韶添云激动的内心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被勾得技痒，视线在桌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正在倒酒的方多病身上。

被锁定的方大少接收到她的目光，突然感觉头皮有点发麻，僵硬地咧了咧嘴，“你要干嘛？”

韶添云挑眉，“想向万人册第一，讨教一番……”

“不要。”

方多病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又很复杂。

在他心里，他觉得韶添云和笛飞声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武痴。

二人虽然还未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但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