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村人来说,被官府找上门可是一件大事,平白无故好模好样的人家又怎会招来官府之人。听了村人的议论,穆仙草扬起下巴,面上现出得色。
这时只听人群中有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那天官府来的两个衙役却是我认得的,赵氏,你还是要将事情细细说明白,也好给自己一份清白,没得让乡亲们说三道四。”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说这话的,是村里唯一的接生婆宋婆子。
此刻,宋婆子皱眉看着赵氏,眼中神色既有担忧,又有不解。
这位宋婆子与其他村妇明显不一样,单是从看她那身打扮上便可瞧出来,这是个干净利索的人。只见她一身滚边的蓝布褂子浆洗得笔挺爽利,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那双手跟村里其他村妇不一样,虽然骨节分明却从来都是洗得干干净净,指甲剪的短短的,里面见不到一丝泥垢。
这个宋婆子不但接生是把好手,还专会瞧女人的病。有时四邻八乡哪家姑娘媳妇不舒服了,又不好去看大夫的,就请宋婆子去瞧,没有瞧不好的。一来二去,十里八乡的就都知道了这个能干的女人。
据说有一次还被县老爷请去帮着破过一个无头女尸的案子,这宋婆子立时就有了大名气,再加上她虽然说话嘴上不饶人,但做起事来干净麻利,说话办事一是一二是二,在村子的女人堆里便有了些威望。
这次村子里突然冒出了赵氏这么一档子事儿,宋婆子可是不会允许自己的村子有这腌臜事的,就是康二婶不去叫她,她也要来穆家走一趟,想着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提到说认识那两位衙役,众人也都是相信的,毕竟宋婆子是村里唯一进过县衙的女人,曾与县太爷共事过,办过大案子,见过大世面。
这时就见里正拍着大腿叹息一声道:“唉!那衙役的事儿我却是知道,不过这事情还没明晰,官府上不让多说,这次来也是跟大家伙说一声,这事儿跟三房的人没什么瓜葛,你们也都别多想了。”
穆青山道:“既然没什么瓜葛,为何单单要来找老三家的,肯定还是有什么事。”
里正看了一眼穆青山,皱了皱眉,面色不爽,说道:“官府上办案子是要保密的,我不便多说,眼下官府没定性,咱就不能说老三家的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见屋外一阵喧哗,只听有人吵嚷:官府上来人了!
最先起身的却是里正大人,他面色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向外疾走。
屋中众人便随着涌出,却见穆家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外站满了乡亲,门口正有一人点头哈腰地引着两位身穿公服的男人往里走。
“官爷,这就是穆家大宅子了,您方才去的那是穆家老宅子,是穆家三房住的地儿……”
里正急急迎出来,一照面,头里的却是老熟人,正是县衙里的张胥吏,便赶忙施礼。
张胥吏也是客气地疾走几步上前虚扶里正,道:“唉老李大哥,这又不是在衙门里,咱哥俩何须如此,你这不是见外了?”
见张胥吏如此客气,里正心里便有了底。寒暄之间,心里早已经转了几个弯弯,心道:“这老狐狸如此客套,想必不是来找麻烦的,且直奔穆家而来,怕是跟前些日子的那件事有关,倒不像是坏事情,且看他怎样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