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杨右脚尖上的钩子被卡在一条石缝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了,任凭穆杨怎么努力,那个钩子只轻轻松动,却是拔不出来。
站在下面的方墨白看着穆杨在用力不停地晃动右脚,他想了想,并没有急于去帮他,只想看看这个孩子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让他没想到的是,穆杨竟然脱掉了鞋子,光着一只右脚踩在了冰冷的岩壁上。
也许是岩壁过于冰冷湿滑,每次腾出右脚时,穆杨都把右脚掌在左腿上蹭蹭,当再次抬起右脚时,方墨白看到了穆杨左腿裤管上的血迹。
穆杨的右脚流血了。
方墨白还是没有动作,他皱着眉头,静静地站在下面看着。
同时,峰顶,一个高额深眼的老头儿也在低头俯视着这个少年。
少年左腿裤管上的血迹越来越浓,离山顶也越来越近。
就在距离峰顶还剩两个跳跃的时候,少年停住了。他环顾四周,又抬头看看峰顶的岩石,只见他腾出一只手在腰间摸索,三两下就掏出一个带着三爪钩的飞索,少年将飞索抛向峰顶,然后扽了扽,觉得安全了,才双手抓住了飞索。
只见少年身形微缩,双脚猛地一蹬石壁,身子便欲腾空飞起。
任谁都能看明白,少年是想利用飞索飞上峰顶。
练过功夫的人都能判断出,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完成。
可就在此刻,意外发生了。
就在少年刚刚发力,身子才离开石壁之时,上面的绳索竟然突然间滑掉了。
少年整个人突然失去了重心,向下掉去。
下面的方墨白从看到穆杨掏出飞索时就摇头抽了抽嘴角,又抬头看向峰顶。就如他意料之中一样,这时候,穆杨正往下飞落,方墨白也不急,仍是抱着膀子站在那儿等着。
眼看着穆杨就要落下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峰顶突然飞下一人,这人像一只展翅的大雁,向穆杨俯冲而来,只见他双手捞起还未落地的穆杨,一个鹞子转身,向峰顶飞去。
下面的方墨白笑了笑,掸了掸衣襟儿,就背转身负手离去了。
惊魂未定的穆杨此刻还在眩晕中,就在刚才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肯定要摔死了。
娘、溪儿、桐哥儿……
还没来得及再多想,他突然觉得有个人抱住了自己的腰,然后,耳边一阵风声掠过。再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站在了这里。
穆杨大口喘着粗气,他揉揉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地方,除了身后的一圈木围栏,什么都没有。
等等,这……这是峰顶?这是不毛峰的峰顶吗?
就在穆杨惊异之时,突然飞上来一个人,吓得穆杨退后几步。
这人拿着手里的一只鞋子看了看,扔到穆杨脚下,一脸嫌弃地说:“穿上吧,要是冻坏了,晚上像猫咬似的,那滋味儿,不好受。”
穆杨愣怔着拿起地上的鞋子,一边穿一边打量眼前的人。
这人看脸上的皱纹像个老头儿,可奇怪的是须发竟是全黑,没有一根白毛。头发不多,用一根带子在后脑绾了个揪儿,头型像个扁扁的倭瓜,宽脸大耳,额头奇大无比,凸出整个脸至少有两寸,高眉骨,深眼窝,年轻时应该有双大眼睛,现在整个眼睛被耷拉下来的眼皮盖住了一半儿。嘴里好像没剩几颗牙了,还是个兜兜齿儿。
总之,这人奇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