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大方朝庚戌年春的童生试举行,从二十六到二十八,三天考四场,分别为诗文、经论、律赋、策论。
黄福早就来告知穆家兄弟:黄家在镇子上有个院子,可以让兄弟俩提前住到那里。
但却被穆小溪婉拒了,因穆小溪想最后那天,全家都去镇子上给兄弟俩接风洗尘,并打算在镇子上住一宿,这一大家子人,恐怕黄家没那么多屋子,还是预定客栈更方便些。
穆小溪提前到镇子上订下了最好的客栈,兄弟俩提前一天就住进客栈,镇子上虽然赶考的学子不少,但能订上等客房的,毕竟还是少数,所以客栈里还算肃静。
又有大魁和大丙两人寸步不离地陪着,穆小溪也很放心,她除了对穆桐的策论有点担心之外,其他都不愁。
最后一场策论的结束时间是二十八日的晌午。穆小溪带着赵氏灵儿丁香小妞和芙蓉二女,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在这天一大早就住进了客栈。
穆小溪的安排是中午接了考完试的哥俩,回到客栈好好的洗簌,然后一家人吃顿大餐,再让哥俩好好地睡上一大觉,第二天一早再回村。赵氏也同意这样的安排。
穆小溪也是大手笔,提前在客栈订下的上房一共有六间,除了穆杨穆桐和大魁大丙的两间外,还有自己的一间,芙蓉二女一间,赵氏和灵儿一间,丁香娘俩一间,一共大大小小十一口人,几乎是包下了整个二层楼。
刚在客栈安顿好,穆小溪留下蓉儿陪着赵氏等人,自己带了芙儿就赶往考场。
童生试的考点设在县衙后面的校场,此刻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穆小溪在人群里找到了大魁和大丙,两人也都紧盯着校场的大门。
透过校场外的围栏,能够看见校场中间临时搭建的考棚子七扭八歪,围观的人多,穆小溪也查不清里面有多少考棚子,正要再往前挤一挤时,就见前面人群骚动,一个少年学子被官兵用木板抬了出来。
大魁悄悄对穆小溪说:“这是第六个了。”
周围有人议论:“诶呦,这个才是最可惜的,这都最后一场了,咋就没挺住呢?”
“嗨,知足吧,起码啊,这位啊,策论卷子多少能写上几笔,那头一天就被抬出来才是丢人呢!”
“头一天抬出的人里,有个孩子听说刚八岁。八岁的孩子,刚脱开裆裤,就来参加童子试,啧啧……家里大人也舍得,往里面一扔就是三天,进了考场,吃喝拉撒都得自己管自己喽!”
“八岁算啥?听说,里面还有个七岁的呢!这孩子爹娘才真是狠角儿呢!”
……穆小溪抚额,七岁?说的是穆桐这个熊孩子吧?自己有这些人说的那么狠么?不过是蹲那棚子里住上三天两晚么?鸭绒被、暖宝宝啥的,都给兄弟俩带的足足的,吃的喝的更是比别的学子好,光是神水,就让两兄弟各背了一大桶进去。
再者,凭这俩兄弟现在的身体素质,别说在这棚子里蹲三天,就是扔到无人区饿上三天,俩人依旧能活蹦乱跳。
正如穆小溪想的一样,穆家两兄弟在这三天里,是吃的好睡的好,每一科的试卷对两人来说也都不是难事儿。
杨县令作为主考官,心里还想着怎么也要关照一下这两兄弟的,可这三天下来,倒让杨县令觉得自己的关照也许是多余的。
杨县令发现,这哥俩的精神头从始至终都没落过,答起题目来也都是下笔如有神。
付师爷盯得紧,他跟杨县令汇报说,那个大的倒也罢了,那个小的却着实让人吃惊,一拿到卷子,想都不想,刷刷刷地一气呵成,比那个大的答得都快,写完了卷子,就盘腿坐在那吃,吃完了就睡,睡醒了就掏出些什么铁链子铁球子的东西在那玩得不亦乐乎。
俩人好奇,就翻出来穆桐的卷子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得俩人拍案叫绝,神童啊,这简直就是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