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来了?好啊,真是好,桐哥儿神童啊!”只见沈凤坤穿了一件家常的赭红色深衣,急匆匆地就进了屋子。
众人都起身,穆小溪也赶忙上前跪拜。
“穆姑娘莫要客气,这是在家里,随意些就好,快坐快坐,我倒是想听你给我讲讲你家两位兄弟,上次你们来去匆匆,家里又人多事杂,跟他们也没说上几句话,如今看来,我倒是有些亏了呢,你这两兄弟可是才学匪浅啊!”
穆小溪笑着回了一句:“也没什么的,他们和同村的孩子一样跟着先生读书,可能只是记性好些罢了。”
沈凤坤连忙摆手说:“诶,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记性好,就说你家桐哥儿,那首《石灰吟》,简单的几句,却笔法凝练,一气呵成,词句也是质朴自然,不事雕琢。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多好的诗啊!”
沈凤坤说到这,竟是捻着长须摇头晃脑的吟诵起来。
吟诵完,又接着说道:“这诗倒也罢了,可这策论,绝非是记性好的可以写出来的,能够想到借民智民力赢民心,这对昭京昭阳这么大的秀才来说,或许不难,但一个七岁的乡下孩子,能想到赢民心,难得啊,而且还能洋洋洒洒地写出来,这真是了不得了,这个小小的县案首,名至实归啊!”
这是大刘氏在一边笑着说:“连老爷都夸的孩子,定然是极好的了,老爷您爱才,就帮着去慕容家说说,让这俩孩子先跟着云鹤先生一段时间,等过了院试,拿了功名,再入云鹤先生门下。怎样?”
沈凤坤捻须点头道:“也好,正好和咱们昭京和昭阳一起,我当初倒是惋惜杨哥儿,跟了梅师,不能再于仕途上前行一步了,不过能跟梅师,也是难得的了。”
说到这又转向穆小溪道:“如今桐哥儿如异军突起,小小年纪,前途更是未可限量啊,让老夫着实羡慕啊!我去跟云鹤先生说,待杨哥儿和桐哥儿来了,只管去就是。”
穆小溪回红楼,说了云鹤先生的事儿,谢小儿一听穆家哥俩儿可以跟着云鹤先生读书,就喜得直咂么嘴:“诶呦穆姑娘,您家可真是好命,您知道这位云鹤先生吗?据说,三十多年前,那是可以留下来给太子当先生的,后来也不知咋回事,这老头儿说啥不干,非得出宫,他也没个妻儿,就被慕容先生接回来,在慕容家养老了,不过按这老头的性子来说,他也是能干出这事儿来。”
穆小溪奇怪,追问怎么回事儿,谢小儿就单手掩嘴,像是怕被隔壁听了去的样子,小声说道:“这老头儿啊,一个字,倔,俩字,死倔。据说慕容先生想给他找个媳妇来着,这老头说啥不要。”
芙儿对谢小儿说的内容不感兴趣,却笑话这个谢小儿太会演戏,便打趣儿他:“你说便说,还掩着口,咱家跟慕容先生家隔了好几栋房子和院墙,还有个夹道呢,你就算大声说,人家也未必听了去,看你那样子,倒像是做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