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戈亲着亲着,手掌便慢慢捧住了他的脸,唇舌一退出来,大手遮着他的侧脸不教外人看见他这一副迷离多情的样子。
纪招怒气在胸中已经准备出来了,听见倪戈问道:“心肝儿,你吃糖了?还是橙子味的,谁给你的?”
纪招眼睛往旁边瞥了下,是常乐乐见他实在紧张从口袋里摸出来给他的,纪招没拒绝对方的好意。
“我来之前怎么交代你的。”倪戈道。
纪招张着嘴巴,眼睛忽闪忽闪了两下,想起来了倪戈再三交代的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
倪戈看着他脸上的迷茫慢慢变成了懊恼与害怕,板着脸继续道:“你是三岁的小朋友吗?给个糖就能拐走。”
纪招想说是他让常乐乐照顾他的,他心里自然下意识觉得常乐乐也可靠啊,想辩解又想起新闻上说熟人作案的不在少数,臊眉耷眼的低着头,像是犯错了小朋友,最开始想兴师问罪的气势早散的一干二净了。
倪戈又在他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他应该没坏心,但你也不是真的小朋友了。”
纪招喏喏的点着头把头快埋到肚子上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倪戈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我看你是明显没对我的话上心,回家再收拾你,帮你长长记性。”
纪招撩起眼皮偷偷看他,觉得倪戈大概率要公报私仇。
倪戈帮他把口罩戴好,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对他回道:“你想的不错,我就是要收拾你的同时顺便满足一下我的龌龊心思。”
他坏笑了下,贴近纪招的脸,幽幽道:“帮你好好加深一下记忆。”
纪招心口震颤,猛地推了他一把,逃似的从他腿上下来。
两首热舞完毕,炫彩的灯光又恢复成了刺眼的白色,音乐暂停,主持人上台。
随着铁丝网被撞击发出砰!砰!砰!的声响,把刚才接吻时的旖旎暧昧全撞出了纪招的脑海,他心口的异样迅速被场上危险的运动带来的紧张感取代。
倪戈的动作利落干脆,加上英俊的外观,他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把暴力称为美学,可他还是极其不适。
比赛已经到了尾声,很多人压了万赏赢,现下见他倒在地上,不少人抓着铁网,对他怒吼辱骂,让他站起来继续打。
纪招深吸了一口气,这种环境带来的窒息感和倪戈接吻时的窒息比起来,还是接吻好些,至少没那么压抑,他把包里的水拿出来,拧开瓶口时想起倪戈的话,没有叛逆的非要喝离开眼前起码有十分钟的水,把水扔在了一边。
输赢已经确定了,常乐乐意外道:“我一直压倪哥赢,但没想到倪哥真能赢。”
“倪哥也太厉害了!远超往常水平,跟打/药了似的。”
他小声嘀咕的话进了纪招的耳朵。
【什么药?】
“就一种大家基本上都会用的药。”常乐乐含糊过去,“走吧纪哥,打完三场了,倪哥应该不会再打了,可以走了。”
一晚上打三场就算完,想多打也会多给钱。
老板一看今天效果这么好,临时加场,找到倪戈表示可以借更多钱给他让他赌。
倪戈心动了。
常乐乐拉着纪招过来时,倪戈已经答应老板再打三场,他最初借的二百万赢得钱加上老板又借的两百万,一共四百六十万,继续压自己赢。
越到后面,压他赢得人会越少,倪戈相对的会挣的越多,为了以后打算,他需要钱,更多的钱。
【为什么还要打?】
“赚钱。”倪戈言简意赅道。
【你不要命了?】
“我一直在赢。”
他仰头灌着矿泉水,红蓝绿色的暗光打在他汗涔涔的身上,奇异的光彩下纪招恍惚看见了一个不要命的赌徒。
【你会输。】
【他们会找更厉害更多的人来,你不会一直赢下去。】
倪戈看见他这话,轻笑了声,把空水瓶捏瘪,“我必须赢下去,我找老板借了四百万来赌我今晚会一直赢下去。”
纪招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他以为倪戈是在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迷失了心智,在火热的氛围中一时上头,原来,他真是一个赌徒。
倪戈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里,散漫实诚道:“我没钱,给你买手机的钱还是借常乐乐的。”
纪招闻言,把手机上还没打成句子的话一个个全删了,沉默无言。
对方穷的都负债了,而他帮不上什么忙,还要靠对方养活,现在做哪门子的口头菩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