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亓官泽两个字轻飘飘的落下,申稷俯身不敢起,眼睛看着前方刺绣锦靴,“臣,不敢欺瞒陛下。”
“那申爱卿是同那位奚公子真心相爱了?”
“是,臣同他相……”
“若朕告诉你他是秦国公派来的细作呢?”亓官泽慢悠悠的打断了他的话。
申稷错愕之下,抬起了头,短短一瞬,立马低下,慌张道:“臣,臣不知他是细作,更不知他同秦国公有关。”
半晌,申稷汗如雨下时,听闻上方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朕知你无过,爱卿请起。”
“臣不敢。”申稷谨小慎微道,短短几日,陛下似乎压迫感更甚从前。
“坐。”亓官泽又道。
申稷不敢再推,叩首谢过,半坐在门口的小矮凳上。
“燕王一案,逆臣竟能将手伸进宫中,朕难免心生疑窦,这一年来对众卿家苛责颇多,申爱卿也遭了灾祸。”
申稷怎敢叫苦,反而面露内疚,“身为臣子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臣等无能。”
“朕如此荒唐行事,并非是自暴自弃,而是为了引蛇出洞。”亓官泽叹了口气,开始想办法给自己洗白,挽回这位岌岌可危的忠臣。
“先前原想让你同韦扶清成婚,是朕怀疑韦尚书牵扯进了燕王一事,想你通过韦扶清来查探此事。”
申稷先是讶然,后面色愧然,跪地道:“臣那时不知陛下所想,误了陛下之事,臣罪该万死。”
亓官泽摇摇头,亲自扶起他来,“其实,那时朕也不敢确信申爱卿是否是忠君爱国之辈,只是先皇在世时盛赞申家,说威远侯府一门乃是世间少有的忠臣良将,朕便想借此一试,见你乍听闻朕要你娶男子为妻,脸色并无不虞,且你对外亦将此事拦在自己身上,说是你自己执意要娶,便知申家正如先帝所说。”
申稷一听,心头亦是悲恸感怀。
“承蒙先皇厚爱,陛下看重,威远侯府世世代代感念天子恩泽,从不曾心怀怨怼。”
先帝和老威远侯是一对明君贤臣,申父在外打仗,朝中总有攻讦其有不臣之心者,先帝从不疑心,君臣之情令人动容。
亓官泽见人安抚住,继续说起正事,“你不肯连累韦扶清,要娶奚招,反倒是引起了朕的关注,朕命人暗中探查,发现他竟是秦国公府培养的细作。”
“臣当真不知他同秦国公有勾结。”申稷道,带奚招回家后不久,他母亲便着人去查探了对方,核实后才将他留在身边的,不过对方早有准备,他们没能查出蹊跷之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