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的身体构造让他天然处于弱势,像是食草动物遇到了食肉动物,演化千年也没有生长出能猎食的尖齿利爪来,Alpha们天生强大。
景招抵抗的力道在祁雩秋眼里可以略等于无,Alpha的信息素已经将他的Omega牢牢围住了,带着压迫感压下来,直到这个Alpha凑到他脖颈处时景招才反应过来对方要干什么。
Alpha的信息素强势的覆盖着景招本身的信息素。
AO之间的木示记从不美好,是没有美化的附庸关系。
刚刚挣动产生的燥热成了近乎失温的冷。
对方的信息素如烈酒烈火,像一坛酿造多年的酒带着浓烈的味道泼了他满身,将他浇透后,又用火将他点燃,他痛苦害怕的承受着这种折磨,又因木示记的完成而迅速适应。
可他内心的慌张不安没有消减分濠,身体却在Alpha信息素的安抚下不由自主的放缓,不科学,更不讲道理,泪水无助的冲洗着他的眼睛。
【小美人哭的太惨了。】
祁雩秋看不到他此时的模样,但是那泪水哗哗的流,一浪一浪的漫过他的手指。
他低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后颈,两分钟之前极具攻击性信息素变得无害柔软,像是醉人的烈酒,麻痹着怀里Omega想要逃离的神经。
Alpha的信息素随着木示记的完成就像是麻药渗透进景招的四肢百骸,贯彻着Alpha的意志,他像是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偶,被鲜活的操纵着,内心违背主人的意志投靠了另一个人。
他无助的看着潮水漫上来,能做的唯有流泪。
祁雩秋在他腰间捏了一把,最后在他后颈上轻吻了下,慢慢的将他放在地上,松开捂着他嘴巴的手时顺势拨了下他戴着山茶花的耳垂。
Omega哽咽了声,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他瘫倒在地上,想回头看看对方究竟是谁,可是对方的信息素明确的拒绝了他这个动作。
*
【你尝出他是什么味的了吗?】
【野百合?】
【小苍兰?】
【金桂?】
【蔷薇?】
【好像都有点儿,他味道太淡了。】
【不过可以肯定是某种花香。】
祁雩秋绕到花园另一侧,那里的长椅上放着他特意脱下的西装外套。
穿上西装前他自然的整理着缺了袖扣的袖口,接着慢条斯理的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戒指戴在手上,再次踱步折回。
脚步声传来时,景招已经从地上坐起来了,他像是受惊的兔子飞快的扭头去看,惶惶不安从他眼底漫出来。
祁雩秋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小路的另一头,借着昏暗的光线,景招认出了他。
祁雩秋站的位置正好是两盏路灯之间光线最弱的地方,他晦暗的神情被伪装起来,略显肆意的打量着地上的Omega。
两行泪水折射着光蜿蜒在他脸上,小美人跌坐在地上,好似不会走路的美人鱼,艳艳无助的可怜,眼眶红着,唇角两侧的脸颊上还留着他的红指印,甚至,他周身弥漫着他的信息素的味道,这副被他欺负了的模样加深了祁雩秋眼底的暗色。
【他真可怜。】
【快去,我们抱抱他。】
祁雩秋沉默着将他打横抱起来,步伐沉稳带着他绕过宴会大厅,从另一侧上到三楼的小客厅。
景招没有拒绝,事实上,他身体还有些虚弱,一种空虚柔弱,临时标记对Omega也有着影响,他想要刚刚的混蛋过来哄他,他的意志同本能对抗,这让他神情看起来有些紧绷。
“抱歉,在我生日晚宴上发生了这种事情。”祁雩秋倒了杯蜂蜜水端给他,“你看到那个Alpha了吗?我可以帮你。”
景招摇摇头,接过了那杯蜂蜜水,他捧着那杯温热的水小口小口喝着,模样乖的祁雩秋手痒。
他站起来朝冰箱走去,声音遥遥传来,“宴会上我说那番话并没有恶意,祁常颖的父母一直想让他娶一个家世好些的Omega,成为他的助力,与其没结果的浪费青春,还不如早早换个恋爱对象。”
“你离开后我怕你太伤心,就出来找你,没想到你会遇见这种事。”他叹了口气,“对不起。”
景招听见他又道歉,“不怪你。”
离开人群的是他,做恶事是那个Alpha,整件事和祁雩秋都没有什么大的因果关系,他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他吸了吸鼻子,抽了张纸抹着眼泪,脑子里想着祁雩秋的话,祁家是百年豪门,景家是他二叔自己打拼出来的,在祁家面前他们根本不够看,而且他还不是景德安的亲儿子,身份上说起来又差了一截,事实上,哪怕是景芮的身份,嫁给祁常颖都算是高嫁。
不过,他原本也不喜欢祁常颖。
随即他又想起他喜欢的人的身份,那人出身比祁常颖还好,对伴侣要求只会更高,他只敢把暗恋默默藏在心里,可一个月前他分化成了Omega,这让景招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可这小火苗灭的很快,他基因缺陷,不能生育,仅这一项就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他还是没机会。
他情绪低落至谷底,泪水再次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
祁雩秋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焦糖布丁,平时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今天宴会才做了些,只是没想到进小厨房里拿了个勺子的功夫对方又哭了。
他拿勺子盛了一块软弹的布丁,趁着他张嘴把勺子伸进他嘴里,有些强硬的打断他的哭泣,“不许哭了。”
景招嘴巴一动,一股奶香浓郁的甜味自他舌尖漫开,他把纸按在自己眼上,含糊应道:“好。”
“乖。”祁雩秋又往他嘴巴里塞了一勺,“奖励你的。”
“不唔……”
祁雩秋不由分说的再次给他喂了一勺,“怕你不守信。”
景招只得后仰着身子躲开他,抽抽搭搭的哽咽道:“太甜了,三勺就够了。”
祁雩秋闻言,这才作罢。
景招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也没那么颓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