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除了寄存人谁都打不开的保险柜,标签:脑子寄存处。
工地上,彭国栋骂骂咧咧的搬着砖。
“特么的,上学有什么用?老子重本毕业了,居然跑到工地上来搬砖了!”
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本想光着膀子的他,又将衣服披了上去。
“娘西皮的!38度的高温,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个戴着红帽子的包工头走了过来。
“小彭啊,休息一会儿吧,喝口水,不需要这么拼,在下班之前把这些砖头运到楼上就可以了!”
彭国栋倔强的摇摇头。
“叔,我不明白,以我这么高的学历,怎么在现在社会上居然找不到一份正式的工作?我的要求也不高啊,3000块钱的底薪,他们都没人愿意用我,我到底得罪谁了?”
包工头叹了一口气。
“小彭,你是个好孩子……”
“打住,打住,叔,是不是你这边也留不住我了?有人给你施加压力了?我连日工都不是,就包这么一点砖,还有人给你施加压力?”
包工头低着头,良久才说出一句话。
“哎,今天就算了,这一摞砖搬完,钱就给你结了。”
“……”
“我特么的,到底是哪个龟儿子搞老子哟!别让我知道,不然老子非把他的屎给打出来!”
彭国栋此时已经气的双眼通红了,西北重工毕业的他怎么就惹了一个狠角色呢?
彭国栋一声不吭的搬着砖,任凭包工头在他屁股后面怎么说都不停下来。
此时的他,只想把眼前的这堆砖搬完,搬完后好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面,享受着风扇的清爽。
是的,他已经出不起空调的电费了,要不是眼前的这个包工头给他一点活,没准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拼着老命,前前后后就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彭国栋这才将那堆砖搬完了,红帽子也顺利的给了他600块钱。
拿到钱的彭国栋对着红帽子鞠了个躬。
“叔,谢了,你是我所打过的零工当中,唯一一个没有让我拿起法律武器和板砖保护自己劳动成果的人。”
包工头,听见这话,虽然此时外界的温度非常的热,但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凉,多年的良知终于救了自己一次啊!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包工头苦笑了一下,小伙子啊,小伙子,你说你好好的活着,不行吗?干嘛非要惹上面的公子哥呢?但愿你下辈子眼睛放亮一点,不要再去招惹那些漂亮的小女生了。
拿到钱的彭国栋,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工地外面的小卖部。
“老板,一杯冰阔乐!”
小卖部的老板也算是熟人了,看见彭国栋过来了,忍不住说道。
“小彭,天气热,你刚干完活就不要喝冰的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彭国栋却猛地一拍自己的胸膛。
“老板,我还年轻,身体扛得住!赶紧的,冰阔乐拿来,热死我了!”
不顾小卖部老板的劝阻,彭国栋顺手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一瓶冰阔乐,半冰半水刚刚好!吨吨吨的就干下去一半。
“爽!”
刚准备付钱,就见小卖部的老板摆摆手。
“你小子,咱俩都这么熟了,还给我钱呢?这瓶冰阔乐就当是叔送你的,回头啊,你要是发达了,请叔吃顿饭就可以了!”
彭国栋想想,又将手上的三元钱收了回来。
“行,叔你等着,等我发达了,到时候请你去老城区最大的酒店好好的吃一顿。”
彭国栋拿着手上的冰阔乐,头一转就向着外面走去,毒辣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彭国栋一时间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恍惚。
为了能更快的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小彭同志甚至跑了起来。
半路上实在是热的不行了,看了看手上那结冰的阔乐已经化完了,但还保留着丝丝凉度,彭国栋扬起脑门就灌了进去!
喝完阔乐的他刚想走两步,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了柏油马路上。
天气晴,气温38℃,毒辣的太阳,晒得柏油马路都有融化的迹象,彭国栋这一倒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1959年,老北京,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四九城,一个四合院里面,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一群人手上拎着东西,向着南锣鼓巷95号院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一进门,越过阎埠贵的房子,走过前院的小拱门,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面。
“砰砰砰!老彭,老彭开门了!你儿子的消息打探到了!”
一个年迈的老人打开门,激动的握着王主任的手。
“王主任,怎么样?我儿子不是汉奸吧?”
王主任满含热泪的点点头。
“老彭,你放心,组织上给你确定了,你儿子不是汉奸!”
还不等老彭高兴,王主任满脸深沉的说道。
“彭爱国同志是个好同志,组织欠你们家的,以后啊,您二老是咱们南锣鼓巷的五保户了!你儿媳妇的住院费,也由我们街道办给报销了,您孙子我们也给安排好了工作的地方,您放心,以后啊,再也不会有闲言碎语了!”
彭义成越听越不对味,握着王主任的双手,充满了颤抖。
“王…王…王主任,我儿子他去哪里了?他怎么了?他还能回的来吗?”
王主任不忍将真相告诉眼前的老头,可是这事情迟早会透露出来的,人总得面对现实。
“彭爱国同志,为了保护资料转移,已经牺牲了!”
彭义成顿时两眼翻黑,眼角流出红色的泪水。
“哈哈哈!我儿子不是汉奸!他是英雄,他是英雄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