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手掌一阵白光闪动。
柳相将那梨花递给妇人,“吃下去会舒服些。”
妇人没任何迟疑,放入口中咀嚼两下咽下肚子。
果然,花瓣入腹,一股清凉蔓延四肢百骸,赶走所有疲倦,痛楚。
妇人深呼出一口浊气,眼神比之前明亮太多。
她忍不住感慨道:“好久没这般轻松过了。”
柳相摆摆手,“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足够了。”
妇人嫣然一笑,心满意足。
最后,在妇人离开院落前,柳相道:“只要荆黎愿意,束修不少,读书自然不难。”
妇人款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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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坐在枝头双手托腮,树下的交谈,悉数被她收入耳中 。
她忍不住问到:“既然那妇人知道你的底细,为什么不求你根治她的疾病呢?”
柳相笑着解释道:“因为人情只有一个,如果她为自身求了,那么我就不会收荆黎为学生,善缘是善缘,一旦她开口,这桩缘法也就走到了尽头。”
荆黎的体质很古怪,古怪到令柳相都有些好奇。
十四岁的年纪,若看表象资质其实很一般,甚至只能说是勉强。
但少年体内,有股说不出来的劲儿。
柳相问过陆鸢那是什么。
陆鸢只是笑而不语,没给出答案。
钱梨歪了歪脑袋,有些茫然不解,“活着不比劳什子的前程要好吗?”
在小姑娘眼里,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资格去看未来风景。
他们这些妖,还有山上那些仙人,不都是为了一个大道长生而不停攀登吗?
生命不比所谓前程更贵?
“谁说不是呢?能活自然无人想死,妇人若是求,我自然会救。可一旦救了,她的孩子注定这辈子就只能留在大山里,运气好些,当一辈子的猎户,运气不好,可能就要莫名死在大山里。妇人作为母亲,为了孩子而舍弃自己最后一份希望,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不过尊敬归尊敬,我却不会过多做什么。”
然后,柳相举起一杯茶水,朝着臧符山的方向遥遥举杯。
陆鸢,这位山神老爷的心思可真够多的。
不但以交易让柳相帮忙守护那些“种子”,还想让柳相心甘情愿的庇护村里百姓。
这手段,不可谓不高妙。
不光是这妇人,以后村里只要是与柳相有过交集的人,都有可能被陆鸢作为让他心生恻隐的棋子。
柳相喃喃道:“想让我本心节外生枝?只要我不答应,无论苦难也好,善良也罢,对我来说,就好似过眼云烟。山不动,风不止。心坚神固,外物不扰其身,不扰其形。”
臧符山之巅。
陆鸢手指掐动,啧啧称奇,“呦呵,大长虫还能看到这一步?有些麻烦呐!”
捋了捋三尺胡须,他自顾自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五百年还早着呢,慢慢来。”
随即转头,看向三王峰方向。
陆鸢眼神深处浮现一抹忧心神色,嘟嘟囔囔道:“时间快到了,也不知道柳相还不来得及,但愿大庆那边别出什么幺蛾子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