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入冬了。
红枣已被村里孩子摘完,只有三三两两瘦小丑陋的果子还挂在树上。
荆黎双脚稍稍用力,一个蹦跳伸手,摘下一枚通红枣子,擦了擦丢入口中。
生活很苦,可只要活着,就得寻常那一丝甜蜜。
背对着少年的柳相不自觉挂起微笑。
瞥了眼闷不吭声的薛全,没好气道:“没成想,咱们薛大神仙还是个嘴巴大的,什么事都能往外抖落。”
薛全不服气嘟囔道:“你不给,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柳相自顾自拿了个小板凳儿坐在汉子身边,问道:“这事儿我问过陆鸢,他给的答案模棱两可,我也拿不准,荆黎未来究竟是留在山里还是跟随你去往大商,都得看陆鸢老头的心情。”
薛全哦了一声,没再搭话。
“薛大神仙,能不能跟我说说看,荆黎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下血本的特殊之处?都愿意冒着被我再揍一顿的风险出口谈条件。”
柳相开门见山说出此行来的目的。
他当初愿意主动登门儿找到赵锦了解荆黎从小到大的心性,没有别的原因,真如他与荆黎所说,看得顺眼而已。
只是没成想半路杀出个薛全来。
所以现在,柳相对荆黎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道更加好奇了。
陆鸢不说没关系,薛全肯定知情。
汉子听他这么一询问,顿时乐了,有些幸灾乐祸道:“看来你这位教书先生人缘实在不咋地,陆鸢连这个都不肯告诉你?”
柳相轻描淡写道:“所以我这才来问你。”
“我要不说你想咋办?”
“打一顿舒缓舒缓心情。”
“呔!你个长虫别欺人太甚。”
汉子勃然大怒。
柳相平静的看着他,那眼神好想再说:大点声儿,希望你待会儿还能这么叫唤。
薛全深呼吸一口气,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人族最开始的登天之路上,有人手持长剑堵在长生大道中间儿,一人一剑杀得人神变色。”
柳相附和道:“后来呢?”
“后来因为太过嚣张,被围殴打死,骨灰都给扬了。”
柳相:“......”
“所以,荆黎是那人转世?”
薛全哼哼道:“放屁,他若是,别说陆鸢,就算是那位......算了,反正没人护得住他。”
似乎是想起某种忌讳,薛全最终没提及人名儿。
柳相语塞。
薛全道:“天底下有修行路的存在,修行天才也随之诞生,而其中,根据无数修行脉络又将那些天才分成许多种。例如赵家树,就是那百年难得的琉璃道胎,清气绕体,根骨通透,修行起来事半功倍。而荆黎呢,不显山不漏水,却是那杀力最大的天生剑胚。”
柳相恍然。
还想多问些东西。
结果就被薛全不耐烦赶人了。
恶客登门,作为主人家,哪还有心思多聊什么。
柳相没强人所难。
乘着学塾放假,走一趟臧符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