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
只可惜,米月家的祖宅不大也不高,夕阳余晖没办法越过那些街道上林立高楼落入自家院落。
这些天,男孩的日子......一言难尽。
事实证明,教书先生看着再怎么好说话,手上的戒尺打人一样很疼。
不光如此,回家之后还得面对娘亲的擀面杖,父亲的牛皮鞭子。
一天两顿松筋骨,再怎么英雄好汉都遭不住。
好在两天里爹娘的气消了,就学塾那边还得站着听课半月,不过这都是小事情。
最最重要的,是自那天之后,禹秀薇就不搭理自己了,接她放学被无视,找她聊天儿也被当做耳旁风,就连自己走近几分,禹秀薇都会一脸警惕的逃跑。
这就让米月很郁闷。
他觉着自己老爹应该明白其中门道。
于是在夜里就说起这事儿。
结果.....想到这儿,米月揉了揉屁股,接连不断的倒吸凉气。
米月从小体格好,同样也很皮实,这样的管教方式,别说他爹娘不以为然,就连他自己都习以为常。
第一天挨了揍,第二天就能疯跑二里地,同龄的小伙伴们说起这个,纷纷由衷给他竖起大拇指。
放学后回到家门口,米月没进门儿,而是蹲在土墙下面边儿,双手托腮,越想越觉着不太行。
自己必须得做点啥,不然以后禹秀薇真就不理自己了咋办。
打定了主意。
米月将小书包甩朝身后,大步流星掠过自家门前,朝着不远处的另一座院落进发。
这个点儿,刚好是晚饭时间。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隔着老远,米月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儿。
米月眼前一亮。
“这还炖上鸡了?”
三步并两步,呲溜一下窜上土墙,够着脑袋往院子里看去。
刚好,墙根下,有个身材敦实的汉子在给家里几棵橘树铲杂草,见到墙头上的小脑袋后没什么神情变化,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汉子问道:“小兔崽子鼻子还挺尖,我记得你属虎,不属狗啊?”
孩子咧嘴,露出个憨厚笑容,“禹叔,除草呢?我带了橘子,你要不尝尝?”
汉子瞥了眼自家那些能酸掉牙的黄橘,摇摇头,没好气道:“你留着自己吃就成。”
一时间,一大一小都没了话头。
见汉子没什么动作,米月憋了半天才提醒道:“叔,要不给我开个门?或者喊下秀薇也成。”
汉子放下锄头,停下动作,转过头盯着这心术不太正的小兔崽子,眼神警惕,“今天你就别想了,学塾那边的寇夫子来做客,秀薇得陪着,没时间和你疯玩。”
米月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刚要离去。
院子敞开的中堂内,就传来寇夫子的浑厚嗓音,“是米月吗?你个皮猴子,咋这么喜欢扒墙头呢,进来进来,今天老头子我考考你识字咋样了。”
米月顿时嘿嘿一笑,朝着汉子一挑眉头,得意至极。
有寇夫子开口,汉子也不好再多做阻拦,只是冷哼两声,不情不愿的打开院门儿。
孩子进门之后一溜烟儿朝着中堂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