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仙师的心思难以揣度,为了冥冥之中所谓大道,哪怕身死道消都在所不惜。
遇到老妪三人后,孙埠越想越觉着不妥,耗费数日光阴,又以自身为数不多的家底儿造就截气符,以保不时之需。
符已成,孙埠心力受损不少,但和收获比起来,这点劳累根本不足为虑。
薛丰茂没在此事上多做计较,只当做孙埠胆小如鼠,一点风吹草动就被吓成这般模样,“之前你提的事情我想过了,不成,此举无异是截江断流,对我们来说只有坏处。”
孙埠缄默,低头思索。
过了片刻,洒脱一笑道:“无妨,听大哥的便是。”
实际上,孙埠心底冷笑连连,没脑子的匹夫永远都无法了解一位剑修的威能,为了一点私利,竟敢如此托大,看来自己脱离山寨远走的打算得提上日程了。
薛丰茂嗯了一声,接着吩咐道:“风虎镖局的那批货物已经销赃完毕,咱们可是赚了一大笔,劳烦二弟三弟走趟山下,多准备些酒水,良家美人儿多找些,这段时日估计兄弟们都憋出火来了,今夜好好尽兴一番。”
听大哥这么一说,薛良平咧嘴一笑,起身抱拳领命。
自年初时起,他们就被那些狗日的官兵撵得跟野狗似的东躲西藏,加上孙埠和薛丰茂一同下令,让他们安分些,多时不曾尝美酒碰女人,此时在就心火难耐,没了制约,薛良平自然高兴。
孙埠也没拒绝,就当做是一场散伙饭吧,今夜过后,他就得另谋出路。
散修就这点不好,没有财侣法地的帮衬,修行起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一着不慎跌入万丈谷底再难翻身。
长生之道就是这般奇妙,明知难如登天,总是有无数人如过江之鲫前赴后继,希冀着站在道路尽头的那人会是自己。
孙埠也不例外,为此,他不惜抛弃所学圣贤之道,一己之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狠人山寨?不过是他修行路上的一块垫脚石罢了,若是垫脚石成了拦路石,一脚踢开便是。
是夜,漆黑如墨。
天工估计是心情不美,连月光都变得吝啬。
山寨内部点燃火盏,整个寨子灯火通明。
除去折损的人手,全寨上下南蛮人还有三百余位,各个异余长人,体型健硕身材高大,可与猛虎熊罴角力。
随着孙埠与薛良平的返回,这场盛会已然开场。
豪饮美酒佳肴,大块朵颐。
薛丰茂,孙埠,薛良平,三人同样不能免俗,一人手中抱着一位掳来了女子,姿容只能算是中等,毕竟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有就不错了,容不得挑剔。
薛良平将一只手掌探入怀中小娘子的胸前,粗鲁的摸索着,咧嘴一笑,脸上刀疤随之狰狞,举起酒杯道:“大哥,这杯酒我敬你,一路从沙场到江湖,最后来此落脚,我是个粗人,只懂的提到砍人,管理山寨这些细致活还得劳烦大哥多操心。”
薛丰茂爽朗大笑,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薛良平与之痛饮,继续举杯,对孙埠道:“二哥,别人我不敢说,虽然咱们不是同个爹娘生的,但我对你真心敬仰,当初要不是你出手相助,估计我薛良平的脑袋早就烂了,这杯酒我敬你,祝你仙道顺遂,昌运恒通。”
孙埠心中无奈,也同时笑脸碰杯。
他对薛丰茂这个粗中带细的匹夫没什么好感,心思从来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不敢追求更多美好,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
但要说对薛良平,孙埠倒是愿意高看一眼,虽是凶人,却有自知之明,甘愿为他人手中刀,任劳任怨。
所以这杯酒,喝的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