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元崇一十七年。
一队骡马带红花,结红绸,自碎叶城出发,走入荣昌镇。
入了牌坊楼后。
最前面的人吹响唢呐,声音悠扬喜庆,加上这队人马的装扮,顿时惹来无数人停步注视。
“这是哪家有喜事儿吗?结亲还是过寿?这规格也不太像呀!”
“不太清楚,看模样都是外乡人,估摸着是某家请来的。”
“那也不至于进镇子就开始敲锣打鼓,是收了多少银钱,竟然这般卖力。”
.......
一时间,人们窃窃私语。
这时几个上了年纪人似乎看出了这队人马的仪仗,还有高举的两块牌子上的名字,脸色一喜,高声喝道:“乡亲们,是好事儿,咱们镇又出秀才了。”
说罢,呼喊之人便快步小跑而去,是去通知坐镇此地的里长。
街道上的人纷纷哗然。
生意什么的暂且搁置一边,将仪仗队伍团团围住,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
“诶诶诶,老哥儿,这是谁家得了福分?看这架势比上次还隆重,难不成咱们这还出了案首了不成?”
所谓的案首,就是童试中的第一名,一州之内,仅此一人。
“诶?我看这名字咋这么眼熟呢?禹秀薇?这不是老禹家的闺女嘛,不是说才在外求学几年而已,怎么就突然成了案首了?”
“你别说,咱们镇子禹姓的不多,重名基本不可能,估计八九不离十就是老禹家的闺女,不得了啊!女子案首,以后官衙学塾还不得变了天?”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之际,也有人看情况风风火火朝禹氏夫妇的祖宅奔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
高中案首,小镇建立头一遭的事情,还是女子,这份量不亚于贫寒之地直接蹦出个二品大员来。
可能是案首的名头已经充斥了所有人的眼球,很少有人注意到在案首名字的后头,还有个小一些的名字——米月,虽说他未能与之并列,可好歹已经拥有秀才的头衔儿,这要是搁在平常,敲锣打鼓都不为过,只可惜现在全被案首两个字抢了风头。
很快,作为小镇里长的中年人便带领报喜的人马一路吹吹打打,走入那条充满鸡屎狗粪的巷弄。
本来还不明所以的禹氏夫妇还在院落里各自忙活。
结果自家院门就被一熟人撞开,慌慌张张,可脸上的笑意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禹姓汉子有些不满,“干么呢?撞坏了门你赔啊!”
来此提前报信的人大口喘息着,好不容易将那口气息喘匀了,这才道:“老禹,嫂子,你们.......你们小囡.......出息了,大出息了!”
禹姓汉子皱着眉,一脸莫名其妙。
连妇人都是一脸疑惑。
报信的街坊断断续续将情况说清楚。
突如其来的好事儿,惊得夫妻二人呆愣原地,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那街坊倒是急了,“你俩还愣着干啥,赶紧捯饬捯饬,待会儿报喜人和里长都来了,记着准备喜钱哈。米家小子也出息了,得了个秀才的头衔儿,我还得走一趟他家呢。”
说罢,人影已经出了院门,朝另一侧奔去。
汉子揉了揉脸颊,有些不可置信道:“媳妇儿,你掐我一下。”
妇人噗呲一笑,对于这样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盖对着腱子肉就是一拧~
“唉...唉...唉...你下死手啊!”
汉子疼得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