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耳边传来一阵单调的机械声，鼻腔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白祗眉头紧蹙，缓缓睁开了双眼。

手背上略微有些泛疼，冰冷刺骨的液体正缓慢的顺着手背上的血管流动。

“医院？”

白祗虚弱的抬起右手凝视着因走针而肿胀的手背，心里的疑惑不安越发强烈了起来。

短暂的恍惚后，他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身，脑袋还在撕裂般的抽痛着，似乎并没有因为输液而好转。

病房外，依稀可以听见刻意放轻的谈话声。

白祗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房间不大，陈设很简单，除了一些常见的医疗设备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

蓝色的窗帘伴随着一股阴冷的风轻轻摆动，整个房间莫名的有些阴森。

记忆里还停留在他慌张拽着秋亚往前走的时刻，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雨幕中的那道视线究竟是什么？

白祗侧头看向了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色有些暗淡，推断时间，现在差不多快到历芊雅放学的时间了。

“放学！”

白祗突然反应过来，粗暴的拔下针头，手背上渗出丝丝血迹。

他慌忙掀开被子下了床，双腿虚浮完全失去了力气，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白只迅速扶住床边的桌子，勉强稳住身形，指节因用力略微发白，脑袋昏沉的厉害。

“这是......”白祗眼中浮现出些许的疑惑。

不对劲，那个针水有问题！

此刻的他脸色惨白，额头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沉重，肿胀的手背因过度用力导致针孔处不断溢出潺潺鲜血。

“你小子是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啊？”

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白祗侧头望去，赫方崇一脸无奈的背着手注视着他：

“身子都这样了还下床干嘛？”

“我为什么会在这？”他的嗓子干涩嘶哑。

白祗快速调整呼吸，强撑着站直了身，凝视着一言不发的赫方崇。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许久，赫方崇轻叹一声，缓缓走了过来：

“你在街区废墟昏迷，一个小女孩把你送过来的。”

“小女孩？”

白祗眼底的警惕越发强烈，他知道赫方崇指的是秋亚。

街区废墟距离安夕精神病院至少有7公里的路程，就算他昏迷，秋亚慌不择乱联系成了精神病院，也不可能那么巧合刚好就把他送回了这里。

所以，从他出医院的那一刻，秋亚就已经在跟踪自己了。

想到这，白祗眼底的温度降到了极点：“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谁......谁跟踪你了？”赫方崇心虚的岔开了视线，“你是我的病人，自然是要由我来接管。”

“所以你就让秋亚跟踪我？”白祗的声音冰冷异常。

赫方崇见瞒不下去，俯身坐在床边解释道：

“不是跟踪你，是秋亚那孩子非得胡闹，你知道的，她脑子有点不太正常。”

“你觉得我信吗？”

赫方崇这下急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我说的都是真的，秋亚前不久才出院的，今天早上刚复诊完就溜出去了，谁知道她会跑去跟踪你！”

“你给我注射的针水是什么？”白祗见他不肯说实话，索性转移了话题。

赫方崇怔了怔，含糊回答：“镇定安眠这类的。”

“药方呢？”

赫方崇似是预料到了，挑眉指着床尾说道：“都在那，你不信的话随便看吧。”

“不用了。”白祗淡淡看了他一眼，“药方作假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真没骗你。”赫方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白祗没有理会他，缓缓挪动着脚步往前走着，双腿依旧无力。

“你要去哪？”赫方崇微蹙眉头，“你现在很虚弱，需要静养。”

白祗抿着唇沉默片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