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士兵齐刷刷下跪，只剩下站在中间那道黑色身影格外显眼。

“见君不跪，难不成朕的女儿真的要谋反?”

苏天晟淡淡道，平静的话里带着冷酷与无情，苏凝霜的心抽痛一下，收回右脚一掀衣袍跪下。

“臣参见陛下。”

她说过在他面前永远不会不敬，永远不会动手，哪怕如今物是人非，她亦不会违背她的诺言。

“下了她的兵器。”

苏天晟开口道，一名神武卫上前收掉她手里的弓箭与破军。

“老大来接手神霜卫是朕的命令，难道你不服。”

“臣不敢不服，只是周御他们本就是按照营中规矩行事，应当无罪。”

苏凝霜低着头，神色中多了些执拗，周御几人必须保下才能保证苏梓礼后面计划的顺利。

“藐视皇子，意图对皇子动手，已经视同谋逆，就算是死罪也不为过。”

苏天晟示意身旁的人将苏梓仁扶了起来，好歹是自己手里的棋子，在地下躺着也太不像话了。

“今天的事和他们没关系，臣身为他们上一任的主帅，有督导不言之责，愿意一力承担。”

既然想要罪名，那她把罪名送上就是。

“五皇妹如今既然不是营中之人，那今天的行为可算是擅闯军营了。”

“擅闯军营，依律同样是死罪。”

苏梓仁忽然开口，苏天晟想要借势收回神霜卫，他同样也想借此机会将这个变数彻底扼杀。

若是苏凝霜身死，苏梓礼必反，等到时候就是乱臣贼子，一个乱臣贼子只会被万民唾骂，更别提登上那个宝座。

苏梓仁眸光流转，眼里已经是赤裸裸的杀机，要不是苏天晟在这里他要维持忠心臣子的形象自己早就亲自动手杀之而后快。

“陛下以为呢？”

苏凝霜道，把选择权交到苏天晟手上。

苏天晟站在那里，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苏凝霜那眼里的情绪让他心里生出莫名的烦躁。

“既然是上一任的主帅，督导不言之罪朕可以不计较，但是擅闯军营之罪念在你年龄尚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鞭三百，神武卫立刻执行。”

“另大离五公主苏凝霜涉嫌通敌叛国，自即日起去除皇籍，贬为庶民，即刻处死。”

“陛下可曾爱过草民?”

苏凝霜望着男人，这是最后一次询问，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她太过天真太过执拗，明明知道结果却总是不愿意承认。

“没有。”

“草民知道了，通敌叛国之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陛下可满意这个答案。”

苏凝霜抬起头，维持着属于她最后的尊严，明明在笑，可是脸上却挂着泪水。

“父皇，通敌叛国按照律法应当凌迟处死。”

“不如赐下一杯毒酒吧，这样好歹能保留个尸身。”

苏梓仁赶紧说道，脸上的兴奋怎么都掩饰不住。

认下这罪，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苏天晟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瞳孔中的红芒愈甚，眼里冰冷与挣扎并存。

苏梓仁见苏天晟没有发话，眉头皱了皱靠近苏天晟轻轻扯动苏天晟的衣袖。

苏天晟只感到自己被什么扎一下，随后双眼无神，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不赶紧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