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鹰眉头微跳,哑然失笑。
“凶是挺凶。”
“可如此恨空,非要在我的势力范围钻出一片天地,有点异想天开。”
“以为我会生气?”
“要不要全杀了?”
“亦或是……”
思绪飞快一转,敖鹰轻轻放下一子。
单接。
白接,黑挡。
退一步海阔天空,修建外侧防御工事,以煌煌大势压之。
尹老师双手抱胸,赞许地笑笑。
“放白棋原地做活?”
“敖鹰少年脾气真好,普通人面对打入,多数会攻击攻击再攻击。”
“他偏偏稳中求稳,蓄势待发。”
“这种优先壮大自身,主打防守反击的棋风,该不会……”
“敖鹰是常坚职业九段的粉丝?”
“也对,当今棋坛,我们泡菜国李石佛一枝独秀,防反棋风正是王道。”
“林日焕,你有留意到黑棋杀招吗?华夏有一种惩罚犯人手段很适合现在。”
“温水煮青蛙。”
……
棋子一颗颗落下,棋盘上的黑白双方迅速扩大。
敖鹰呼吸平稳,落子姿势舒缓。
与之相反,林日焕脸色发白,鼻息略重,嘴唇带上一丝血红。
进入中盘尾声,他已经无法再落子。
“怎……怎么可能!”
“擅长治孤的我,跑去右边路一番激战反而落后十五目。”
“翻盘机会在哪里?”
林日焕瞪直眼睛,死死盯住棋盘。
滴、滴……
计时钟响起读秒声,敖鹰抬头看了一眼。
哗啦啦——
林日焕额头见汗,放入棋盒的手搅来搅去。
“十。”
“九。”
“……”
最后一秒,林日焕叹了一口气,“我认输。”
“谢谢指教。”
敖鹰笑道:“我要更正我的评价,你有业余七段。”
“还是讲理一些比较好,哪怕绪方精次九段,在那种局面打入,结局也不会两样。”
林日焕低下头,脸色微微发红。
不知何时,高永夏站在身后,轻拍肩膀。
“永夏,我输给了一名院生,我是不是有点弱?”
林日焕双眼通红,如果认真点……
看出同伴不甘,高永夏淡淡道:“狮子搏兔尚需全力,院生比兔子强,你太大意。”
“不,你不明白……”
林日焕喃喃自语,“前半盘大意了,我认,但后半盘……”
“和那少年亲身交过手才发现,他的算路远在我之上。”
“那犹如一道深渊无法窥视,凡人若敢挑衅,定会被黑暗所吞噬。”
“他,很强。”
林日焕感觉认知被颠覆,如此年龄的小孩还处于成长期。
一旦去职业赛场磨炼十年,不,五年,还有其他棋手什么事。
围棋,没意思,不如归去。
他意识到绝对差距。
“日焕,你觉得我和他,谁更强?”
高永夏眼中流光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