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楚净秋把腌制好的麂子肉块放到几个笸箩里,拿到通风的地方晾晒,她们切得比较薄,晾晒一天估计也就干了,然后再上锅蒸一下就可以了。
她要去公社上班了,其他人今天上午要去上工,只剩下外公和外婆两个人上山,她交代外公和外婆上山玩的时候,注意安全,别走的太远,要早点回来。
今天镇上第五条街的宣传画和标语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她打算今天上午多画点儿,下午就回家陪外公和外婆。
昨天助手不小心把颜料打翻了,她们得把这些旧画刮掉,然后再刷刷白灰,花了很长时间才处理完这面墙。
楚净秋又给她们画了几面墙的标语和墙画的边沿,并叮嘱他们慢点涂色,不着急,涂色的时候小心点,不然还得返工。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差不多也快中午了,她骑车回到知青点,发现外公和外婆已经回来了,两人在屋里安静的坐着,面色都有点严肃。
“外公,今天打了多少猎物啊?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怎么满脸不高兴呢!我猜猜看,是不是今天失了水准,没有打到猎物呢!
没打上没关系,哪能次次都那么好运气,碰上猎物呢,下午我再陪你去,好吗?”
贺老爷子表情严肃的说:“小秋你过来,我们上去打猎没有去成,我跟你说点重要的事。”
原来上午老两口打算上山的时候,走到半路上,看到公社送来五六个人,听说这几个人是下放到青山大队牛棚劳动改造的。
他发现他认识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爸爸的同事宁文远,另一个是她爸爸的忘年交吴飞鸿,也是一个画家。
两人都很狼狈,穿的衣服也很单薄,几乎没有带什么行李,贺老爷子打算走上前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两人都偷偷摆手不让他过来。
后来外公和外婆就悄悄的跟到了牛棚,发现牛棚的里面条件很差,虽然修了房顶,但是还是四处漏风,他们也没有带什么行李,就看见他们在旁边拿了点稻草,就那样简单的在炕上铺了点稻草。
外公和外婆看到这种场面,也没有心情打猎了,就回来了。
楚净秋小声说:“外公,宁叔叔和吴爷爷都跟爸爸的关系不错,他们怎么也被下放到这里了?”
外公脸色阴沉着,“这年头下放的人多了,应该是被人检举、揭发,然后画了不该画的东西,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
宁文远这个年轻人我不太熟悉,但是吴飞鸿我很熟悉,是一个很儒雅的文人,为人也很善良,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你爸爸的朋友圈基本都是画痴。
上个月,老吴还帮着出版社画了一批连环画,还让你爸爸给参谋一下,提了一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