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笑着说:“对,马上就过年了,正好大队也分了红,咱们忙碌这一年,还不得好好过个年吗!”
大喇叭笑着问:“大兰子,你今年卖鸡蛋也没少挣钱吧!都买了点啥呀?”
张寡妇苦笑着说:“家里四个孩子,就俺一个壮劳力,队里照顾俺家,几个孩子平时打猪草也给算点工分,就今年没有倒欠队上的钱,卖鸡蛋也多少卖了几个钱,比往年强多了。
今年俺给每个孩子都扯了一身新衣裳,还给俺家闺女买了几块红绸绳。
今年家里分了四、五斤猪肉,俺又在大队买了五斤,给孩子们过个肥年,你们不知道俺老四馋肉都馋成啥样了。
俺当家的还在的时候,偶尔从山上打点猎物解解馋,自从他走了,俺家两年都没有吃过肉
今年八月十五,俺割了半斤肉,俺老四直接在生肉上咬了一口,俺当时眼泪就出来了。
以后说什么俺也要多挣点钱,不能让家里的四个孩子跟着俺吃苦!”
春妮娘拍了拍张寡妇的肩,“大兰子,孩子们越来越大了,你也熬出来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胖嫂瞅了一眼春妮娘的背篓,伸手掀开了篓子上盖的蓝色粗布,“春妮她娘,你这篓子里鼓鼓囊囊的,今天买了不少东西吧!”
春妮娘白了胖嫂一眼,把蓝色粗布又重新盖好,“俺家今年跟往年不一样,春妮今年刚出嫁,初二俺得招待新女婿,当然得多买点东西,不能让新女婿看不起俺。
除了队上分的那五、六猪肉,俺咬咬牙又割了五斤,八毛一斤的高粱酒俺打了五斤,还买了半斤水果糖、二斤多葵花籽,买了三包两毛钱的香烟。
俺家今年分粮食的时候,特意多留了点白面,等俺春妮过年回来的时候,俺给她包纯白面的饺子。”
大喇叭瞥了一眼胖嫂,“胖嫂,你家往年可是比别人家买年货买的多,今年买的不少吧!都买了啥呀?”
胖嫂听到这句话先是白了楚净秋一眼,然后愤愤的说:“今年没钱,俺犯了错误,工分都被扣了,你说咱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不就靠这点工分过日子吗?
俺还想着分到了钞票,给孩子们做件新衣服,俺再买一个红围巾,给俺爹娘换一双新鞋。
俺一分钱也没分到,俺婆婆把俺当家的钱攥的死死的,今天就给了两块钱,让俺给公公打了二斤七毛钱的高粱酒。
俺攒的鸡蛋卖了几块钱,就只够给俺家老大扯一身衣服,老二、老三的都不够。
回去俺家虎子不一定怎么跟俺闹呢,回去就让他跟他奶奶闹去,俺就不信,看着她大孙子哭,她连身儿衣裳都舍不得给她孙子扯。”
大喇叭笑了笑,“胖嫂,你家婆婆这是故意难为你呢,你这办法倒是不错,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过,你也确实该给你家老大扯身新衣服,都十几了岁,到时候也该想看人家了。”
胖嫂点点头,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说到相看人家,你们看到杜二楞家那个胖女人没有,听说是二楞娘从山里给二楞领回来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