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州的名山大川逛了几个月,游玩归来时,恰巧是农收时节。
茂琛跟着农户下地收稻子。
农户对这位少东家很喜爱,平时相处都是循礼又亲切的。
这些农户实际上已经相当于归入茂琛门下了。
茂琛租借农田山林给农户,农户上交粮果租金。
因为收取会依据农户情况和县城经济来调整,所以深得农户拥戴。
大家都是苦过来的人,自然知道谁是真的值得投靠。
黄启元调派到县城做县官时,茂琛已经完全接手家里的产业了。
岐伯年纪大了,身子骨看似硬朗,实则还是有些隐秘的病症。
茂琛担忧地问岐伯:“岐伯,你身子能撑多久?”
“我这病很怪异,虽然我精通医术,但是还是对它束手无策。说不定明日就醒不过来了。”
“有这么奇怪的病症吗?”茂琛疑惑。
岐伯笑着说道:“我觉得这病起源是心,从夫人离世开始就在暗处滋长。现在已经到了控制不了,只能放任的地步了。”
茂琛有些怜悯地看了眼岐伯,“岐伯,你一直在想我的母亲吗?”
“是。不过容颜已经模糊了。夫人的画像我一直好好收着,时不时拿出来看,每次看都有种不真实的梦境之感。”
“你是想见她了……”茂琛理解地说道。
要不是茂琛已经死过一回,了解自己在息衍九州见不到沈岫的处境的话,他恐怕也会相思而竭吧。
岐伯这病缠缠绵绵拖到了收留徐渺后离世。在徐渺出现那次是如此。
徐渺出现之前,茂琛跟徐则炁可是有几次追杀轮回的时间线的。
徐则炁这个货,真是可恶又蛮不讲理。
刚见面就骑在茂琛身上狂击他,活活把他捶死。
谁能想到这个恶人会成为紫朝的王,成为茂琛的顶头上司和主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茂琛闲来无事走去县衙拜访好友。
黄启元正在书房查核汇总的计簿,这是每年总结呈报上级的县城赋税、户口、田地等。
“忙呢。”茂琛自然地找了椅子坐下。
“自己倒茶喝吧。”
两人不但是同窗还是知己,向来相处不拘束礼节。
尽管是官民有别,黄启元在茂琛面前依然和儿时一样。
黄启元这么严谨的人只有在茂琛面前会松懈随性。
“这次的计簿茅氏可是给我添了些难题。”黄启元抱怨道。
“又克扣什么钱谷好处了?”茂琛八卦地问道。
“是啊。不过这些都是常事,不是最棘手的。”
“还有什么比钱还棘手的?”
“人。”
“什么人?”
黄启元抬头看着茂琛,直接说道:“茅氏养了一批无籍的人,很巧合地被我发现了。茅氏家主希望我不要上报此事。”
“是挺棘手的。”茂琛点头。人可以做什么?人可以组建一个组织,类似营卫兵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流民就罢了,偏偏依托大族羽翼,王都的人知道了不会不往深处想的。
“他们养这批人多久了?”
“数十年。”
“好厉害!”
“是厉害。不愧是大族,就是有手段。”黄启元由衷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