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前面可是康城?”一个满头白发,皱纹布满脸庞与双手的老妇人拉住了陆安春的衣袖问道。
“正是,大娘,你走快些,应该能在日落前进城,晚了怕是城门要关了。”陆安春说。
“好的,多谢姑娘了。”老妇人拖着一只断腿,正欲离去。
陆安春看到老妇人的拐着腿,忙拉住她问道:“大娘,你的腿?”
“年纪大了,骨头也轻了,逃出城时,摔了一跤,摔伤了腿,不碍事的。”老妇人说。
“大娘,你这腿需赶紧找个地方歇下,找个大夫瞧瞧,不然怕日后是要落下病根了。”陆安春望着她说。
陆安春避开旁人,掏出衣袖中的那根玉簪递给老妇人说:“大娘,这个你拿着,到了康城找间客栈歇下,再找个大夫看看脚伤。”
老妇本想推辞,可陆安春却直接将玉簪塞进了她的手中,不给老妇拒绝的机会。
“姑娘,这玉簪看着十分贵重,我受不起......”老妇人婉拒道。
“大娘,这玉簪也是我一朋友所赠,他说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最是重要,还请收下去换些银两医治腿伤,我怕再拖下去,大娘你这腿就要来不及医治了。”陆安春说的诚恳。
老妇人作揖道谢,说:“姑娘,大家都在往康城逃命,你这急急忙忙的出城,是要往何处去?”
“我要去西南方。”陆安春说。
“姑娘,我在这路上听闻西南处有一个村子得了瘟疫,整个村子的人都没了一大半。还听说,那边大大小小藏匿着不少军营,好像也快打起来了。听大娘一句劝,要不还是别去了,你还是随我一起回城吧。”老妇人说。
“大娘,我必须出城,你还是赶紧进城去吧。有缘的话,我们还会相见的。”陆安春说。
陆安春与老妇人道别后,朝西南方走去。
三日后,陆安春终于走到了一个村口。
路旁的石碑上写着“云樱村”三字。
村口处种满了樱花树,入目一片粉霞,美极了。可空气中弥漫着的腐烂气息又让陆安春眉头紧锁。
陆安春走进云樱村,看见路两旁沟渠中的水都浑浊了,发出阵阵恶臭。
她再往前走,又见一具具来不及焚烧的尸体,堆在路上,积如小山,蚊蝇环绕四周,发出令人心惊的嘤嘤声。
陆安春进村后一路走来,竟一个活人也未遇见,村子里除了蚊蝇的嗡嗡声,静的让人心慌。她前后看了看,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往日里,她都待在雾山顶上的陆府中,爷爷疼爱,锦衣玉食,整日里除了摆弄些药草,也无其他。虽也常常听到近些年山下战乱,百姓日子苦楚,可听到和看到还是两回事。
初见此景,陆安春心内的震颤,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脚步越走越急,见到远处有一间木屋亮着灯,只好大着胆子上前去敲门。
“吱嘎”一声,木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衣衫破旧,面色清冷的少年。
“这位公子,我路过村子,天色已晚,无处落脚,不知可否借宿一宿?”陆安春问道。
那位少年上下打量了陆安春一眼,说:“进来吧。”
陆安春进门后,直直的站着,看了看四周,房内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粗糙的木桌和木椅。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那位少年指着木凳对陆安春说道。
陆安春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说:“我是陆安春,不知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