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乌跪在那，连大气也不敢出。

“莘乌，告诉本王，你为何那么做？”皇永思的语气中，终是有了起伏。

“王爷，莘乌不想让您去雾山。欧阳明杰此次上雾山，用意昭然若揭。二王爷若是为了陆姑娘上雾山，就要和欧阳明杰正面相对了，不但会暴露王爷，还可能伤了王爷，莘乌不愿。”莘乌语带呜咽。

“莘乌，就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同娘娘一道欺瞒本王？”皇永思说。

“同娘娘无关，一切都是莘乌自己的意思。”

“你好大的胆子。”皇永思说着。

他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卷朝莘乌的方向扔了过去，那书卷不偏不倚正好打掉了她的发钗。

美人的发髻顷刻松散开来，本就梨花带雨的摸样，更加惹人怜爱了。

皇永思却毫不懂怜香惜玉。

“莘乌，你不该骗本王的。”

莘乌怔怔的，微微抬头，说：“王爷，你醒醒。你再这般下去，恐是要误了自己，误了整个王府。”

“你说什么？”

“王爷，自从你见了陆姑娘，你就处处为她着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莘乌只想奉劝王爷，莫要因为一个女人，让自己十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莘乌脸色淡然，不慌不忙的说道。

皇永思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良久方道：“莘乌，你越界了。”

他脸色愈发清冷。

这周遭无声的寂静彻底让莘乌慌了神。

“莘乌，本王会派人送你出城，此生你永不再入康城。”皇永思道。

莘乌一下瘫坐在地上，她设想过千万种处罚，甚至是对她动用酷刑。

可她没有想过，皇永思会下令让她离开，永远的离开康城，离开他。

千万种结果，这是她最难承受的一种。

莘乌睁大了眼睛，瞳孔中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她爬到皇永思脚边，拉着他的衣角，不断央求：“王爷，莘乌求你了，莘乌不想离开王爷。”

皇永思淡漠的，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缓缓挪开脚，一把扯回了握在她手里的衣角，淡淡道：“你在送出那封信的时候，就应当想到有今日。莘乌，你不该骗本王。”

莘乌低头望着空落落的双手，一愣，接着放声大笑。

她那笑声里透着无尽的荒凉与无奈。

渐渐地，她也不笑了，缓缓说：“王爷，你的陆姑娘已经对你失望了吧。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身旁，你说她心里该有多失望呀。”

“住嘴。”皇永思急了。

“王爷，莘乌跟着你这许多年，为何你不看看眼前人，却一心只想着那陆姑娘。你这般宝贝她，只怕那陆姑娘心里却未必有王爷。”莘乌做着最后的挣扎，说：“莘乌听闻，此次姜公子也上山了，一直陪在陆姑娘身侧的。”

“莘乌，你走吧，本王不想再看见你。”皇永思彻底恼了，“来人，送她离开，越远越好。”

莘乌最后这几句话，彻底断送了皇永思心内的几分愧疚。

现在，他只想着尽快将眼前的女子打发了，好腾出手处理陆安春的事。

或许是莘乌被近年的皇永思迷了眼，忘记了她的主人本就是这康城中最无情最冷血之人。

莘乌串通了娘娘，骗皇永思说，娘娘病了，好绊住他着急上雾山的脚步。

可这偏偏犯了他的大忌，他很生气。

看着莘乌被拖走，他大约也是有几分伤感的，不过也只是片刻。

那片刻间，他想起了莘乌的种种好处，做事妥帖，温柔如水

可这伤感也仅止于这片刻之间。

此刻之后，名为莘乌的女子就如烟尘一般消失在他的眼前，消失在他的生活里，甚至记忆里。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