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好似一颗石子投入了陆安春心中,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打了个稀碎。
“可是你要娶王怡宁了,往后与你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人是她,与你白头到老,生儿育女的人,也是她。你又何苦将我留下,惹得我们都不痛快?”陆安春低声道。
皇永思转身负手而立笑道:“你可记得那日在雾山,茶室之中你说的试试又何妨?”
“当初我们初相识,你都愿意嫁给我。如今相处数载,你怎么反倒又不愿意了。”
陆安春眸光一冷低低道:“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人心多变,皇上就只当从前是我无礼不懂事,高攀了。”
“若是我一定要立你为妃,你又当如何?”皇永思转身深望着她。
是啊,她又能如何,如今她什么都没有,就连唯一的自由也没有了,难不成真的只能一死?
“不如何!只是我心中的之人并不是你,所以就算你把我弄进宫里,我的心也不在你处!”陆安春心念一转,她总是有办法惹怒他,今日也一样。
果然,皇永思最受不得陆安春如此激他,就算他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说的,可心里依旧放不下。
“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得入宫。 否则你在意的陆达、骆温书、姜庆生,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他们了,毕竟如今我若是要他们死,就像捏死只蚂蚁一般容易。”他冷声道。
二人闹得不欢而散。
皇永思怒气冲冲的走了,王府外的护卫又多了许多。
皇永思说过,若是从王府放出去一只蚂蚁,他们这些人全部都要陪葬。
宫中命人送来了喜袍,依的是妃例。
陆安春蹙眉望着那大红喜袍,定定的站了许久。
......
天微微亮时,陆安春就被接入了宫中。
她穿着喜袍,顶着盖头,听见房内红烛烧的喜庆。
院中安静的很,她就这般坐了整整一日。
她不知道外头的天黑了没有,她只知道自己饿了。
陆安春轻叹一声,自顾自的揭下了红盖头。
她望着案上的吃食,食指大动。
什么事都不打紧,吃饱了才是最重要的。
她将眼前的酒杯斟满,大大的饮了一杯,喜酒格外的上头,没喝多少她就有了醉意。
陆安春扶着额,晃了晃脑袋,罢了罢了,只怕现下皇永思正和王怡宁红绡帐暖。
今夜他肯定是没有空来此处了。
她又吃了许多,也饮了许多酒,只觉得头更疼了,竟是趴在案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昏睡间,仿佛有人走到她身侧轻叹。
那人动作轻缓的俯身抱起她,将她放在榻上,还帮她脱了靴袜。
睡梦中,好似有人紧紧的抱住她,只要她轻轻一动,身后之人就会将她圈的更紧些,维持着那样的姿势整整一夜。
翌日,陆安春醒来头痛欲裂,她瞧了一眼房中,一如昨日空空如也。
想来昨夜竟是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