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问过赵大夫,基本流程都知道。
得知做药丸需要蜂蜜,李母急忙从物资堆里找出一个罐子。
那里面,装的是从深山老林里掏的野蜂蜜。
拿到蜂蜜,顾瑾计算着。
阿胶,菟丝子,续断,桑寄生各一两,那就是四两。
四两药得加四两蜜,现在手里没秤,只能凭感觉。
可是,万一蜜多了怎么办,又没有多余的药粉。
顾瑾为难死了。
“瑾儿,怎么了?”李母看她一动不动,不由好奇问。
顾瑾说出自己的顾虑后,李母笑了笑,“这有什么,”
“外婆的手就是秤。”
“你只需要告诉我放多少就行。”
手感可以代替秤,顾瑾将信将疑,但此刻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只能这样了。
“药粉的重量和蜂蜜一样重就可以了。”顾瑾说着。
李母点头,她两只手掂量着,然后望锅里倒蜂蜜。
顾瑾紧张极了,结果,药丸搓好后,出乎意料的好。
捏着软硬适中,外表油光水亮。
她喜出望外,拿着药丸递给李桃花:“娘,吃。”
李桃花感动得不行,她含着药,搂住顾瑾好一顿揉:“我女儿真厉害,娘的小棉袄哦,你怎么那么贴心。”
顾秀在一旁急得跳脚:“娘,还有我,我也是娘的小棉袄,我以后长大了,也对娘好。”
李桃花本就忍着眼泪,听到小女儿奶声奶气的话后,终于忍不住了。
她一把将顾秀也抱在怀中,放肆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骂顾长生。
骂他不负责任,年纪轻轻就自寻短见,丢下她们一家四口,吃尽苦头。
骂她公公婆婆没有感情,夫君一死就将她们赶出来。
骂上扬村的人天天嚼舌根,说什么克夫克子,连累娘家一家。
李桃花越哭声音越大,李母见着就想劝,顾瑾急忙摇头制止。
赵大夫说了,李桃花虽然每天看着笑笑哈哈,其实肝气郁结,让她大哭一场,有利于舒发肝气。
李母劝又不能劝,看着自己女儿越哭越伤心,急得在一旁直抹眼泪。
李大海磕了磕烟斗,小声道:“桃花心里苦,一直憋着难受,让她哭哭也好,你就不要急了。”
李母哪里不懂,她这不是忍不住么。
李忠义和李仁勇沉着脸,心里骂着顾家那两老东西真不是人。
没有人相劝,李桃花痛痛快快大哭一场,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她蓦然发现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头好像消失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松快充斥着她的身体,李桃花伸了一个懒腰,顿觉神清气爽。
“娘,你醒啦。”顾秀噔噔噔跑来问。
李桃花见到小女儿关切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红着脸,蹲下身子,将顾秀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撩在耳后。
“嗯,娘醒了,秀秀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顾秀扁着嘴:“不好,我怕娘又哭脸。”
李桃花尴尬笑着:“娘以后不哭了。”
顾秀眼睛一亮:“真的吗?”
李桃花轻声:“真的。”
这个家越来越好,已经过去的事也该让它过去。
人总是要朝前看。
顾瑾在不远处见到李桃花轻松的模样,终于放下心来。
“娘,昨天那药,吃了什么感觉?”顾瑾大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