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尘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客栈,除了各种熏干的草药外,如尘还买了一个煎药的小锅和一些果脯点心,最离谱的是,如尘的腰间还挂着一条跟他腿一般长的五花腊肉...
本来如尘打算直接回房尝试煎药,但当他路过林猫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内的油灯竟然还亮着,几番纠结后,如尘将大包小包暂时放在了客栈的过道里,轻轻扣响了林猫的房门。
“进...”
如尘闻言缓缓推开了林猫的房门,此时的林猫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袍,正靠坐在齐腰高的窗框上,手中握着一个陶制酒壶,目光则遥遥的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微风拂过,头发丝丝缕缕的飘着,喝酒后有些泛红的脸蛋时隐时现,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忧伤感。
“把酒放在桌上就好...”
“林猫姐姐...是我...”
林猫闻言也是一惊,连忙转过了脑袋,随即立马从窗框上站起,慌乱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朝着如尘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解释道。
“门主...我以为是客栈的伙计呢...失礼了,失礼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无碍,无碍,咱们之间不必这么多礼数...我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见你这么晚了还没睡进来看看,可是你看上去有些心事啊...愿不愿意跟我说说?”
如尘笑了笑,坐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茶碗,又要过林猫刚才喝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也给林猫倒了一碗,继续说道。
“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有烦心事不如说出来让大家来帮你分担...”
见林猫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不吭声,如尘继续说道。
“坐啊,不陪我喝一杯么?我酒量可不好,只能喝一碗...”
林猫闻言思索了片刻,好像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只见她柳眉微簇,缓缓抬起双手解开了腰间的系带,转过身后褪下了自己的睡袍,如尘见状小脸瞬间通红,连忙转头看向了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
“林猫姐姐,你...你这是做什么?我...我来只是想跟你谈谈...”
“门主请看...”林猫坚决的说道。
如尘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头看向了衣服褪到腰间的林猫,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景象着实让如尘心中一惊。
林猫神的身材很好,皮肤也很白,可就是这满背的伤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伤疤横七竖八的爬在林猫白净的背上,而左肩的肩后还有一个‘风’字烙印...
“这基本都是我年幼时在陆家留下的,当时我是陆风的贴身丫鬟,陆风则是现在陆家家主陆有金的儿子...”
林猫说着缓缓提起了睡袍,将满背的伤疤尽数遮了去,随后系好腰带转身坐在了如尘对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继续说道。
“陆风是出了名的纨绔,他从来不把下人当人看,我当时在陆家经常被陆风虐待,而陆有金非但不制止还火上浇油,我背上的这些伤疤一半是陆风所赐,而另一半则是陆有金为了哄陆风开心所为...而最让我羞辱的是...”
林猫顿了一下,端着酒碗的手指狠狠发力,甚至变得有些颤抖。
“最让我羞辱的则是背后的烙印,当年陆家唯一对我好的人就是陆有银的妻子,也就是陆一刀的母亲,当年她刚嫁到陆家,见我可怜,便向当时的陆家家主求情,想把我转到她的手下当丫鬟,虽然陆家主同意了她的请求,可陆风却怀恨在心,他说他的东西都要有他的记号,当着陆家上下的面扒光了我的衣服,并在我的左肩烙下了这枚我毕生的耻辱...”
林猫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上再次发力,陶制的瓷碗终于是不堪重负,啪的一声脆响断裂在了林猫手中,锋利的陶片划破了林猫的手掌,可林猫丝毫没有放松,依旧死死的捏住陶片,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木桌上...
“陆一刀的母亲将我治好后,私自放我离开了陆家,我回到家后不久又被我爹卖到了青楼,万物城的青楼嫌我背上有伤卖相不好,随后便将我转派到了临苍城,这才得以让我在临苍城被右门柱赎了身...”
“......”
如尘望着林猫红彤彤的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安慰她,迟疑了片刻后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小心的从林猫手中拿走了那片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