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诗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中带着受伤,看向她一直维护着的亲娘,只觉得分外的陌生。
她始终无法理解,在珠花和她之间,她的亲娘竟觉得珠花比她更加重要。
不仅在余家村顾家的时候,亲娘偷走了她的那对粉色珠花。
眼下该带她去擦洗换干净衣裳的时候,亲娘更关注的,也只是她头上的那朵珠花弄丢了。
“罢了!左右我只是生了她一场,如今都被孩子叫定阿娘了。”
“孩子的翅膀硬了,哪里容得了我去说教。”
定氏不由得朝躲在顾娘子身后的四丫看了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还不赶紧给老娘过来,躲在你娘亲身后干嘛?难不成,我还能把你吃了?”
她板着脸,皱着眉头看向四丫,眼里的不悦和不喜几乎要溢出来。
这个白眼狼死妮子,亏她过去在余家村的时候,待她还算不错。
没想到,不过是两支珠花,这死丫头居然指着她说她偷了东西。
那个顾娘子就更过分了,竟然吓唬她说要杖八十!
定氏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她打心眼儿里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会被衙门抓去。
至于传说中的八十杖,更是哄着她玩儿的。
瑞诗刚刚从娘亲的身旁探出半个身子,就觉得一股大力拽住她的衣领,拎起她就往灶屋的方向走去。
她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脚下踉跄地紧跟着亲娘的步伐,眼里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受伤与难过。
顾千兰好整以暇地找了个凳子,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定家人的下一步行动。
看着张婆子夫妻二人使了个眼色,又朝两个正在吃喝的儿子努了努嘴,她不禁感到好笑。
此刻被张婆子挂在嘴里,念在心里的定三牛,正一脸兴奋地拍响顾家的大门。
“开门!快开门啊!”
他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深夜到访,问顾娘子要二百两银子,是触犯了律法的事情。
大家都是自家亲戚,虽说关系隔得远了些。
可他作为孩子们的三舅舅,问他们娘亲要点银子花花,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
安东微眯了下眼睛,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门外出现的高大汉子。
“顾娘子在吗?我让他准备的二百两银子呢?”
“赶紧的,快给我拿过来。”
定三牛一进了院子,便大大咧咧地冲着安东大声喊道。
他虽然不认识安东是何许人,却直接把他划到顾宅的管家一类。
来之前,他都打听得一清二楚,顾家并没有男主人,只有顾娘子这一位成年的主子。
眼下她怕是收到自己的条子,吓得躲在屋里,不敢露头了吧!
当真是小娘子,没经过什么大场面。
“二百两银子?想必就是你抓住了瑞诗,找顾娘子索要二百两赎金的啰?”
安东的眼神中透着丝危险与防备,看向毫无顾忌的定三牛,似模似样的坐到他的面前。
“什么赎金啊?说得这么难听!”
定三牛哈哈一笑,一双眼睛不安分地在院子里四下张望着。
“顾娘子人呢?该不会吓破了胆,不敢出来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