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好,这恶公子仗着他爹的权势一向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本地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不知是哪位好汉做出这等英雄之事!甚慰我心,哈哈。”其中一个吃客竟激动地拍起了桌子。
“哎呀,客官,你小声点,小心刚出去的那群畜生听到,”掌柜急忙提醒道,“按理说扒皮是何等痛苦之事,受刑之人肯定忍不住会大喊大叫。而那晚在红香楼的妓女玩客竟是无一人听到。直到从二楼楼板渗下来一滴鲜血滴在一位玩客的脸上,那人随即顺手一摸,手面被染成了红色。他又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楼顶一滴一滴的鲜血渗了下来,复又滴到了他的脸上,那人大叫一声‘杀人了’,现场一片混乱。”
“后来老鸨壮着胆子推开了二楼的房门,只见一具被扒了皮的尸体径直躺在地上,而被扒下的人皮上用刀刻着四个大字,‘代天伐恶’,老鸨哪里见过这等惨状,当即‘啊’的大叫一声,竟是晕了过去。后来有人报了官,终于官差发现这被杀之人竟是本城城主的大公子。城主爷得知后大怒,当天晚上就派人封了各个要道,只叫这凶手插翅难飞。”
“嘶!代天伐恶,这四个字好像是那万物教常用之词,”另一个吃客说道,“我终日走南闯北,倒也有些耳闻,这些年在中州和幽州交界处渐渐兴起了一个新的教派,名为万物教,他们每杀掉一个恶人,便会留这四字在现场,但此教中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会被官府得到画像?”
掌柜的却是知道答案:“只因这画上青年曾与那晚和城主公子争过红香楼的头牌,两人当时闹得差点动起了手,但在城主公子抬出他爹的身份后,那人便放弃了。只是因为那晚案发之后,官府对红香楼中的妓女玩客一一排查,唯独不见他和那红香楼头牌,所以官府根据众人的描述把这个人大差不差地画了出来。”
“那红香楼的头牌呢?官府为何不一起通缉呢?若是能找到她,也应该算一条线索。”这次却是胡佑开了口,插了这么一句嘴。
“这位客官说得不错,这头牌出事后的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大街上,而此时的她早已不是那风情万种的俏佳人。不知此女一晚上受了什么折磨,披头散发,浑身恶臭,脸上被人化了几道口子,口中涎水直流,竟是疯了。官府见此女变成了这副模样,也就放她离去。之后官府便天天派人巡察,这吃客终日受着官爷盘问,自是一个个不敢出门了,我这生意也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帮当官的哪里管你老百姓的死活!古人常言父母官,狗屁的父母官,一个个如同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蚂蟥。你看他们除了收这税那税可曾为老百姓做过一件好事?有的地方甚至官商勾结,把老百姓看做那拉磨的驴子,有时候真恨不得万物教将他们统统杀光。”
众人不再言语了,整个客栈复又沉闷了起来,只有掌柜偶尔的几声叹息。
入夜,胡佑盘坐在床上,照常修行着七色经,只见胡佑周身的灵气如云如雾,一团一团得被吸入胡佑外放的妖丹之中。灵气化雾!御物境的表现,修士每进一步,其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
“站住!”
突然一声厉声划破了宁静的黑夜,接着传来一群人奔跑追赶的声音。胡佑刚想起床看看发生了什么,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他的窗外,胡佑只得急忙收了妖丹入腹往床上躺去,他可不想让人看到他在练习妖族功法。
那人打开窗户翻了进来复又把窗户关好,胡佑微眯着眼看向那人,只见那人捂着胸口,呼吸紊乱,娇小的身躯踉踉跄跄地朝着床边走来,显然一副受了伤的样子。
此时只听楼下声音嘈杂,拍打木门的声音,叫喊的声音,胡佑知道在这般吵闹的环境下,自己若是还接着装睡,那就真的是太假了,于是假意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伸了个懒腰。
在胡佑刚想再加个哈欠使自己演的更逼真的时候,一把短刀已架在了自己头颈处:“别动,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声音低沉沙哑,说话上气难接下气。
或许是受伤过重,那人说完这句话便倒在了地上,胡佑无奈苦笑,就这还威胁他。
胡佑起身看向那倒地之人,只见这人一身夜行衣,面上也遮了黑布只露了眼睛。胡佑蹲下身子拉下那人脸上遮着的黑布,竟是此人!
黑暗中的这张脸赫然和晚上那官爷手中的画像重合,原来这人就是那什么万物教之人,胡佑对这个万物教这群忠义之士倒是有几分敬佩,刚要蹲下身子把他抱到床上,突然听到外面“噔噔噔”上楼梯的声音,很快一群人站在了门外,邦邦地砸着胡佑的屋门:“快开门!”
胡佑知道若是给外面这群人闯进来,这地上的义士怕是凶多吉少。于是便捡起那人丢在地上的短刀,不曾想这短刀上还有丝丝灵力,只是不太高明的样子。胡佑把短刀向上一抛,那短刀竟自行定在空中,接着围着胡佑转了两圈,嗖的一声向屋外刺去。
“啊,不知是大仙在此下榻,我等罪该万死,请大仙饶命。”
屋外之人见到一把短刀从屋中自行飞出,于空中和他们对峙,这?!这不就是仙人的御剑之术吗?!于是一个个吓得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响头,唯恐冲撞了仙人。
“走吧。”胡佑装出一副老成沧桑的声音。
“是是是。”接着又是一阵“噔噔噔”下楼的声音,很快这个黑夜又复安静了下来。
胡佑见众人走后,忙要把地上的人抱到床上,只是在左手穿过那人的臂弯时,入手一片松软!
此人竟是个女子!怪不得如此娇小清秀!
只是为何这伏暑之天,这女子身上竟这般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