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骆养性将书信放下。
刺杀公主啊,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的保自己,但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这些日子,他收到了京城传来的密信,司礼监王德化被皇上处以剐刑,兵部尚书魏藻德大人被打入大牢,不日将拉入午门斩首。
就连周延儒大人,也卸了当朝首辅的职位告老还乡,最后能不能走得了还两说呢。
自己离京这一段时间里,朝堂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关键这些变化,自己还没法进行干预,若是放在以前,他多少还是能暗地里帮衬一二的,但现在离京后,李若琏顶了自己的职位指挥锦衣卫,很多关键岗位的人都换成他的了,就算想干预都干预不了。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已经看清楚了,皇上让自己来开封,就是为了把自己支开让那李若琏上位。
既然皇上特意支开自己,想来自己与魏大人和王公公的事情已经被皇上知道了。
那么,下一个被砍头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每每想到此处,即便身居高位多年的他,依然会吓得浑身发抖,他一路走来,从锦衣卫百户到左都督加太子太傅,他不容易啊。
给皇上办事的时候,从皇上那指甲缝里抠出来点钱养养家,这有错吗?
您给的俸禄就那么点,实实在在不够花啊。
皇上啊皇上,非是我骆养性不忠,君择臣,臣亦择君啊。
您要杀我,我只好求一条生路了。
他挥手叫来一个锦衣卫百户,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上多年,他还是有一些足够忠心的手下的。
毕竟,有些钱他不可能一个人拿。那么有些事,就要大家一起担着了。
等百户出去,他仰靠在椅子上,开始细细琢磨之后的事。
刺杀小公主也不是完全不行,虽说公主有神力,但她下凡后的身子依然是肉体凡胎,他暗中观察过,小公主搬东西时依然会累,这就说明她是可以被刺杀的。
而暗杀,一向是锦衣卫的拿手绝活。
...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天,在这期间,每到开饭的时候,来开封城下排队的闯王军士卒已经越来越多了起来。
一开始他们还矜持着,担心着,但过了这几天了,每天都来吃饭也没见开封城的城守军对他们如何,胆子就越来越大了起来。
而他们最疑惑的,其实还是开封为什么要做肉粥给敌军吃,就在前几天,他们还围着开封要打呢,现在这才几天过去,就变成来这里吃饭了。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没有逻辑可言。
“嘿,老哥”一个穿着闯王军的老卒,领了一碗粥后没走,站在伙夫的旁边先吃了块肉,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来:“话说你们为啥要给我们做饭啊?你没看到我们都是闯王那边的?”
那伙夫该干啥干啥,就跟没听见这话似的。
旁边一个大巴掌就拍他脑袋上了,那用劲大的差点把他手里的碗给吓掉:“瞎说什么?咱特么都是饥民!饥民懂么?”
他赶紧把碗端好,扭头过去一看就愣了,我去这不是我军中大将郝摇旗么,什么情况啊大哥,你也来这里混饭吃了?
话说你们不是都开小灶的吗?咋也看上这口吃的了。
而且你这五大三粗的,我们说是饥民也就罢了,你也跟着说就有点欺负瞎子了吧?
更何况你那身衣服都没换呢,这里除了你自己,谁不知道你是谁啊?
郝永忠左手端着一碗肉,没过一会就有个士卒一路小跑给他右手又送过来一碗,然后紧跟着往队伍后边再排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