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不远处的山上,我记得那里有个山坳,空间狭小低洼,按照我和弦思的体型躲进去应该没问题。但是那里易守难攻,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意图。万一他们放火烧山就坏了!我扶着弦思杀出重围,弦思捂着伤口一下一下砍在敌人身上。敌人虽然不能近我们的身,但是我和弦思的胳膊上,腿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照这样下去,我俩没被杀死也得被累死!
我想起身上带着的荷包,低声说“你撑着点,我拿点东西”,弦思点头。我松开手摸到荷包里的铁疙瘩,就掷了出去。嘭的一声烟雾四起,趁着他们看不清楚,我按照扔东西之前的记忆,拉着弦思就往往外围飞。弦思虽然受伤,但体力还是略比我好些,我俩互相借力跑进了山里。
我想进山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我们身上的伤口急需处理,尤其是弦思右腹的伤口,那个狄族人是下了狠手的,此时弦思的伤口仍在不停的出血。我将弦思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右手揽着她的腰,左手拿着剑往深处走去。三绕两绕,在山的背面找到了一个小山洞,位置算是隐蔽。眼下我和弦思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必须休整一下。而且那帮人应该是今日刚到,还没机会将周围的地形探知清楚。这个山洞,他们一时半会还找不过来。眼下这情况只能暂时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找那个山坳。
我扶着弦思靠着墙壁坐下来,“阿絮,你别管我了,我还能打,你想办法跑出去吧!”弦思用手紧紧的抓着我胳膊,虚弱的开口。“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你别说话,好好调整气息。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止血的草药和果腹的野果。”我转身出了洞口,用周围的杂草把洞口掩住,看起来如同没有人来过一样。我才放心的离开,我沿着与来时方向相反的路找去,除了找到药材,我还需要找一个备用躲避的地方。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山脉,这山有一处优势。就是它不是单独的一座山,是许多大小山峰连起来的,也就是说对方不能肯定我们在哪里藏着。山上前几日刚下过雨,新长出了许多东西,物产还算丰富。走着走着我看见前面的断崖上挂着几串止血藤,这种止血藤药效奇特,可是那位置永远都是长在悬崖峭壁上...不行,弦思不能等了。我拿起周围的藤蔓缠在身上,飞身过去,一手抓着崖壁,一手去够那止血藤。前几天的雨让这断崖的崖壁更加难以在上面立住。突然脚下一滑我就往后倒去。
幸好刚才身上缠了藤蔓,不过因为没有防备,整个人砸到了另一面崖壁上,刚刚被踹的地方剧痛!“呃...”疼的我差点喊出来,我咬紧下嘴唇,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喘着气。试图缓解后背的疼痛。过了一会儿,我稍微缓过劲儿来了一些,才敢小心翼翼的往边上挪。脚底就是深渊,身上的藤蔓也不知道结实不结实,赌一把!借着突出来的石头一用力!我又重新坠了下来,后背又一次的撞到后面的崖壁上。这次崖壁上有个凸起的石头,直接顶在我后肩上,大概是扎破了吧,疼的不行。
接连两次失败,我还被挂在半空中,实在是没力气了。越想越生气,狄族这些挨千刀的别等老娘出去!不管是我和弦思还是院子里那些无辜枉死的家丁丫鬟,我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想到这儿,我的身上恢复了些力气。再试一次!
我这次用力之前先用脚试了试力,我身上的藤蔓应该无法再承受一次刚刚的力量了。所以这次必须成功,我用力一跃,抓到了崖边的藤蔓,一点点爬上去。终于上来了,我坐在崖边呼呼的喘气,稍作休整就往回走。刚刚过来的路上正好看见几颗野果树,回去摘上点正好充饥。
按着之前的记号我又回到了山洞,洞外的杂草没有搬动的痕迹。幸好,那些人还没有搜过来,他们是潜入进来的,被我们发现肯定是不找到我们不罢休的。进洞以后我又把杂草堆到洞外,折腾了这么久外面的天都快黑了,今天晚上不好生火,明天一早就得转移地方了。
“弦思,醒醒,你感觉怎么样?”我把弦思扶起来,采来的止血藤放到石头上砸烂,“你忍着点,有点疼”,我把药敷到弦思的伤口上,又从身上扯了一块衣服一来替她包扎。一趟折腾下来,我也没了力气,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趁着休息的功夫我将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我刚采的果子,生津止渴。”我把果子扔给弦思,自己也靠在石头上吃起来。“阿絮,你想酸死我是吗?你哪摘的果子,嘶~真酸”,有的吃就不错了,她还挑。
“弦思,你说这伙人进入大梁是为什么呢?很明显他们带着特殊任务的,但是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野性,看见咱们的院子就起了歹意。”我望着被杂草分割的四分五裂的天空,光线越来越弱了。山洞里我和弦思也渐渐看不清对方的脸了。
“阿絮,我没你聪明,我想不透他们的目的。但我知道今日院子里的人几乎都是被虐杀的,我虽然在战场上呆了这许多年,也知道狄族的残忍手段,可今日的场面...我殷弦思对着山神起誓,这次若我能活着出去,定要手刃仇人,打的他狄族不敢再犯我大梁!”虽然已经看不清弦思的脸了,但是这段话我仍能想象出她坚定的表情。
“起誓的话,算我一个,我谢南絮对着山神起誓,若我能度过这一劫,我定要把狄族打的不敢进大梁!而且,院子里的人对我都很好,他们真是无妄之灾。狄族...他们跑不掉了。”就算我看不见弦思,弦思也看不见我,但我们都知道,我们都在互相看着对方,这个仇必须报!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又逼着弦思吃了几个野果,才让她睡去。我也不敢睡得太踏实,隐约总觉得有人影,所以老是醒一下睡一下的。直到天蒙蒙亮,我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借着微弱的光看见弦思安然无事。我过去摸了一下弦思的额头,有些烫,这是刀伤的必经之路。我推了推她,“弦思,弦思,醒醒,我们该赶路了。”弦思皱了皱眉头,很努力想动可是没有力气。我只好继续架着她往外走。